亨利沒有對此發表任何意見,隻是平靜地對愛莉安娜說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愛莉安娜沒想到亨利王子會是這樣的反應,想起他之前對薩拉的行為,心裡有了一個猜想。
“我能否懷疑你是為了阻止我向公爵夫人效忠,所以才不顧自己王子的責任,貿然接見了自己的侍衛長?”
愛莉安娜還記得他之前說過,他會承擔王子的責任,不會讓自己身上的天花病毒到處擴散。
可現在亨利王子卻違背之前說的話,接見了自己的侍衛長,而且還是詢問了她的情況。
亨利王子沒有賣關子,直接就承認了。
“不用懷疑,這就是我的目的。”
他還記得自己之前說過什麼,所以又補充道:“我沒有丢棄身為王子的責任,我有詢問過你的助手,他告訴我,你每天見完我之後,要怎麼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見其他人。”
這才是他放心接見弗倫斯·西亞的原因,因為隻是簡單見面的話,并不會傳染給别人。
愛莉安娜點了點頭:“殿下真的是非常聰明,通過觀察就可以确認這麼重要的情報。”
聽到愛莉安娜提到“聰明”這個詞,亨利王子就不由得想起那天他轉達薩拉的分析,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苦笑。
“而我的聰明差點要了我的命,即便是上帝,生命也隻有一次,到現在我還是會感到一陣的後怕。”
他想到弗倫斯·西亞的彙報情況,又補充道:“也許我不去調查輝格黨對我的針對,他們還會假裝支持我。”
原來輝格黨的人會被托利黨人引誘,是因為他查到的那個證據是脫離黨轉了幾道手交到他手上,然後讓輝格黨知道的。
現在輝格黨之所以能占據上風,完全是因為薩拉在女王身邊不可撼動的地位。
隻要讓女王知道她唯一的兒子被她信任的心腹害死,那薩拉就算不死,也會被女王驅逐。
沒有薩拉的輝格黨,在托利黨看來完全不足為懼,可惜這個陰謀被突然出現的愛莉安娜打破了。
他沒有死,然後讓弗倫斯·西亞順着托利黨提供的證據,輾轉查到了真相的全過程。
看着神情悲傷的亨利王子,愛莉安娜隻能安慰他道:“聽說政治的博弈隻有生和死,這次殿下和死神搏鬥,也不是沒有繳獲。”
得過天花的人身體裡就有了免疫,以後别人再想使陰謀針對他,也不可能再使用天花了。
當然,愛莉安娜說的“收獲”并不是這個,而是亨利王子通過這件事知道了薩拉的态度。
亨利王子明顯明白愛莉安娜的言外之意,他苦笑道:“也就這僅有的安慰了。”
早上愛莉安娜還安慰亨利王子,下午她就需要被人安慰了。
随着亨利王子即将痊愈的消息傳出去,很多人就坐不住了。
下午的時候,薩拉下來找愛莉安娜告訴了她一件事。
“我非常榮幸地宣布,你上了大主教的死亡名單,他向女王對你提出了指控,說你是會魔法的女巫,因為天花病毒幾個世紀以來根本沒有治愈的方法,隻有女巫可以。”
看着愛莉安娜白了三分的小臉,薩拉并沒有住口。
“在法院那邊他也提出了訴訟,應該是想在亨利完全康複之前把你帶到教堂燒死,這樣他就可以獲得你的研究成果。”薩拉自己說完都忍不住冷笑了一下。
愛莉安娜倒不是很擔心大主教的态度,反正已經得罪死了,而且能決定這件事的也不是大主教。
“我的國王不會為了打擊報複她的主治醫生,同意大主教的指控吧?”她在意的是安妮女王。
見愛莉安娜在意起了安妮女王的态度,想到她之前那麼勇敢地跟女王争鋒相對,薩拉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雖然很想同意,但她的疾病完全不允許,隻是我聽到的消息,除了國王這邊的指控和法院那邊的訴訟,我們的大主教還見了牛津公報的編輯。”
這是打算利用輿論來逼迫女王同意這個指控,他就是要在亨利王子宣布權益之前,摁死愛莉安娜。
“我的天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殺了他父母,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愛莉安娜完全不能理解大主教的腦回路。
薩拉好心地給她分析道:“如果亨利一旦恢複健康,那你的存在就證明了他的無能,從而影響了教廷的權威,這比殺了他父母還要嚴重。”
“所以大主教當時讓出王子宮殿的控制權,是賭定我救不了亨利王子?”愛莉安娜後知後覺地發現了這個情況。
薩拉點了點頭:“是的,不僅是他,包括我也沒有半點信心。隻能說你這個鄉下來的小醫生實在是厲害,你讓他感到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