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再次靜默,程煜南逐漸沒了耐心,她趕在他之前開口,“好。”
聞言,程煜南臉上露出一抹令人膽寒的笑。
程煜南起身,徐徐走到門口,背對着她開口:“你在這裡等着,會有人來接你,别想着跑,不然,就隻有死。”
她看着程煜南離開的背影出神。
他長得好好看,衣服看着也很暖和,他答應我,會讓我吃飽穿暖的。
沒過多久,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出現在門口,領着她消失在了夜色中。
十三年後
時值北淩國文定二年,天子不顧衆臣反對,毅然決然冊封五皇子為太子。
長光殿内,栩栩如生的金龍盤繞于兩側深紅的長柱上,光滑的地面,鋪着刺繡精美的地毯,無數黃金與寶石交相輝映,熠熠生輝。
再往上,皇帝端坐在龍椅之上,一襲明黃色長袍在燭光的照耀下隐隐發光,彰顯出至高無上的威嚴。
蓦地,皇帝将手上的奏折重重扔向地面,“豈有此理!這是當朕已經死了嗎!”
此話一出,殿内所有人立刻伏地,“皇上息怒!”
離皇帝不遠處的太監連忙跪着來到皇帝身旁,“皇上息怒,當心龍體啊!”
“哼!他們巴不得朕趕緊死,這北淩國就由他們說了算!!”
衆人不知所措之際,皇後徐徐走進大殿,對着跪一地的宮女太監揮手,“你們都下去吧。”
“是!”
待衆人離去,皇後将地上的奏折拾起,看着桌上一片狼藉,皇後不禁無奈。
“皇上何必動那麼大的怒,大臣們說的也不無道理。”
聞言,皇帝偏頭望去,深深歎了口氣,“子甯是我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孩兒,其中辛酸,你比我更清楚,況且你是皇後,我立子甯為太子有何不可!”
“他們有什麼資格指手畫腳,難不成這江山還是他們打下的!”說完,皇帝用力咳嗽着,似要将胸腔内的憤怒随着這一聲聲咳出體外。
皇後連忙拍背,安撫道,“好了好了,不說了,喝點水。”
皇帝擺了擺手,面上的紅潤盡數褪去,“朕的孩子是什麼心思,朕都明白,如今朝野上下反對子甯,擁立明卓,不就是看他母妃家族勢大!”
皇帝撫上皇後的手,一字一句地說道:“子甯要走的路還很長,我會陪着他的。”
瑞王府
冷雨淅瀝而下,沿着屋檐凝成一股水重重打在地面。
小厮為顧澤安打着傘,引着他走過長長的走廊,穿過庭院,再走至盡頭。
那裡有一個極具風雅的涼亭,紗幔低垂,亭内的身影若隐若現。
顧澤安擡手,将小厮屏退,冒着雨跑進亭子,小厮一看,頓時吓個半死,恨不得腳下生風走得遠遠的。
涼亭内,程煜南右手支着頭,左腿屈曲,慵懶地卧在美人榻上。
他的眼睛跟着顧澤安的動作上下打量,略帶嫌棄地閉上眼,道:“你這個樣子,誰會想到這是當今太子。”
顧澤安沒有理會他的話,徑直走到正中央的桌子旁,替自己倒了杯水。
程煜南嗤笑一聲,“衆臣對你這個太子議論紛紛,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聞言,顧澤安無奈笑着,“讓他們說,最好能勸父皇把我廢黜,讓二皇兄來當這個太子。”
程煜南神情一滞,沒好氣地朝他翻了個白眼。
這時,一女子身着青衣撐着傘靜候在大門外。
程煜南看着手中的黑色令牌,正面刻有金色“千”字,反面則是黑色的羽毛紋路。
随之一起送來的還有一封信,其上隻有寥寥幾句:
千門閣殺手鸢羅已至,拜見主上。
這個千門閣曾屬皇帝手下,後被當今天子交予瑞王,也就是程煜南的父親。
奈何瑞王對經營組織一事不甚上心,故而千門閣就像個布偶一樣被扔給了程煜南。
距他接手千門閣至今,已足足十三年。
而千門閣為了表明衷心,則會向他派遣一個閣内最厲害的殺手,供他驅使,侍奉他左右。
這個殺手則會豢養在瑞王府一隅,随時聽召,直至死亡,才會迎來下一個。
程煜南将信件損毀,冷聲開口。
“人在哪兒。”
“回世子,在大門外候着。”小厮躬身回答道。
得了準予,小厮立刻來到大門,對着打傘的女子說道:“跟我進來吧。”
傘面微微擡起,小厮也看見了傘下之人的容貌。
飽滿的天庭,狹長妩媚的雙眼,妖娆風情,令人目不轉睛。
肌膚柔光細潤,鼻梁高挺精緻,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唇色也恰到好處,就連長發也被精緻的編在胸前。
這時,一聲輕笑傳來,将小厮的思緒拉回。意識到自己的冒昧,小厮連忙賠罪。
女子開口,嗓音缱绻纏綿,“小哥别怕,奴家不是貴人,用不着如此謙卑。”
“姑娘就别折煞小的了,世子派小的來帶姑娘進去!”說完,小厮側身,指引着女子進門。
鸢羅望着小厮的臉,不經意地開口道:“小哥看着面熟,奴家好似見過。”
小厮面上一驚,剛想回頭,又猛地将頭轉回,唯恐冒煩了這位天仙。
“姑娘說笑了,小的惶恐,能讓天仙這麼說,是小的榮幸。”
聞言,鸢羅輕聲一笑,漆黑的眸子裡滿是笑意。
“小哥嘴可真甜。”
鸢羅跟着他轉了許久,終于來到了一處涼亭。
小厮指着涼亭道:“姑娘,世子就在前方的涼亭裡,小的不便過去,還請姑娘見諒。”
鸢羅看着前方涼亭裡的兩個人影,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出記憶中那個人的樣子,她輕歎了口氣,朝着涼亭不疾不徐走去。
程煜南看着紗帳外漸漸放大的身影,最終,那人停在離紗帳幾步遠的距離,道:“奴家鸢羅,拜見世子。”
一旁的顧澤安挑眉,緊接着,就看見程煜南起身走到一邊,提筆寫着什麼,片刻後,程煜南拿着紙的手伸出紗帳。
“将上面的人解決了,不留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