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格瑞夫斯将你拎上海灘,自己也倒在你身邊。
“因為你,我又折損一個暗影。”
你喘息着,淡淡回答道:“哦。”
“你知道培養出一個合格的暗影,有多困難嗎?”
“不知道,但你知道在東方羅馬高考上xxx分有多困難嗎?”
格瑞夫斯抓緊了那個黑色長口袋,也是他的武器百寶袋,煩躁地說:“我應該把你留在海底。”
你笑了:“你現在也可以把我扔回去。”
“哼。”格瑞夫斯坐起身,也将你扯起來,“想死?沒那麼簡單!都到這一步了,我會把你扔到你那個狗屎情人身邊,然後把你倆一起宰了!”
你覺得身體很沉重,止不住往下滑,但格瑞夫斯力氣很大,硬生生讓你保持着直立。
“那你得排隊,因為想宰我的人挺多的,恐怕還輪不到你。”
格瑞夫斯大概是被你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刺激到,他難以理解僅僅一天内,你怎麼可以做出這麼多轉變。雖然都說女人是善變的生物,但你這也太誇張了吧!
真是走路踩到肥皂——狡猾的女人!
“你剛才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也是騙我的?”
什麼?
“往我身上蹭,讓我幫你暖水,告訴我王子打你……這一切,全都是你裝模作樣的小把戲。”
格瑞夫斯依然很兇,好像他沒有享受過你營造的暧昧氣氛,而是被你騙了很多錢似的。
所以,這家夥是生氣你勾引他的行為全都是生意,沒有一點感情。
哼,男人真是可笑的生物。既要求你表現得像個經驗豐富的技嘦女,又希望你有一顆聖女般忠貞不渝的心。
不是說沒這種女人,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但特麼這種女人憑什麼看上這些男人啊!
你掙紮了幾下,想讓格瑞夫斯放手,未果。于是你幹脆利落放棄掙紮,擺爛道:“格瑞夫斯先生,你可以猜猜看,我說的話有哪些是真的。”
“你不會說真話,你隻是個小騙子!”
“哦?你被我騙到了?”
格瑞夫斯愣住了,惱怒的表情逐漸凝固。你們離得很緊,畢竟上一秒是在争吵。有句話是,兩個人如果離得很緊,不是要打架就是要接吻。
你不太同意這句話,因為嘴巴和舌頭打架怎麼就不是打架了?所以這句話應該是:兩個人如果離得很緊,那是一定要打一架的。
于是,格瑞夫斯親下來的時候你也沒有驚訝。
他很粗暴,像一頭野獸在吞吃你。同時,他伸出腳剝奪你的重心,摟着你一起滾落柔軟的沙灘。
你盡可能回應他,但心有餘而力不足,技術不到位再怎麼努力也百搭。
格瑞夫斯被你的青澀逗笑了:“王子沒和你接過吻?”
你還是沒辦法做到在接吻的時候呼吸自如,所以此時有些氣喘籲籲。
“也許他隻是把我抓去當觀賞魚類呢?”
格瑞夫斯沒有深究這個問題,轉而開始扯你的裙子,炙熱的吻下落到你的脖子。
但很快,他的動作停止了。他撚起你的裙角,上面沾染了肮髒的細沙,不再像流動的月光那樣絲滑。
看來,格瑞夫斯有一定程度的潔癖。
跪坐在你身上深呼吸好幾下,格瑞夫斯放棄了。他利落站起身,将你也拉起來,似乎不打算在這個肮髒的地方做快樂的事情。
“走吧,天亮之前,我們需要找個房子。”
二
對耀祖來說,其實你的存在僅僅隻是個符号。
大了整整7歲的姐姐,大學畢業後獨自去了日本。除了過年,幾乎從不回家,電話聯系也很少。
父母長輩口中的不孝女,他們喝醉酒之後對你的評價就會升級成“小日本兒”。
但在耀祖被學校老師批評,或者帶回試卷讓家長簽字的時候,不孝女又會變成“那個省心的姐姐”。
唯一對這個姐姐有實感,是班級排練校園劇,耀祖抽到女主角的簽,得反串演個女孩。也幸好他本就長得清秀精緻,戴上假發,化個妝,再穿條裙子,竟然是那麼回事兒。雖然有違和感,但問題不太大。
班級内好多女同學圍着他摸摸捏捏,男同學都不敢看他,仿佛他是什麼禁忌的存在。隔壁班的小男生就更别說了,好多偷偷臉紅的。
“你和你姐姐長得很像。”
耀祖回頭,看到數學老師陸老師正站在他身後。他突然想起來,這位陸老師曾和姐姐是好多年的老同學。
“老師,你還記得我姐姐以前的樣子?”
耀祖看到,平時不苟言笑的陸老師,緩緩拉開一個微笑。隻是那笑,怎麼看怎麼像哭。
“當然,她的樣子我都記得。”
陸老師這個樣子再明顯不過了,耀祖揚起眉,惡趣味開始活絡。他将質量一般的假發盡力撫平,學着記憶中姐姐照片上的樣子,兩手背在身後,向陸老師揚起一張嬌俏笑臉。
“陸老師,這樣呢?是不是更像了?”
看着陸老師紅着眼圈落荒而逃的背影,耀祖露出了一個有那麼點惡劣的頑皮笑容。
然後,他又有那麼點落寞。
回到教室,拿起女同學的鏡子。他女裝的樣子确實和姐姐很像,但姐姐更美。
耀祖想起他的生日快到了。
【姐姐啊,你25歲的時候,我18歲。
現在我要19歲了,你還是25歲。】
不久之後,暑假結束,開學在即。耀祖離開了家,但沒有去大學報道。
他去了哪裡,沒有人知道。
三
你原本穿着的高跟鞋已經遺落在深海,所以現在你是光着腳的。地上總是不可避免有些小石子兒,你逐漸落後于格瑞夫斯。
“你就不能等等我嗎?”你朝他喊着,“紳士一點,格瑞夫斯先生。”
他的聲音遠遠傳來:“我隻會對我的情人紳士,你想做我的情人?”
“不用了,謝謝!”
你艱難跟着他,又過了大概十分鐘,四周開始有一些低矮樓房,看樣子你們開始進入城鎮範圍了。
“為什麼不在這些空房子當中随便找一個?”你又沖他吼。
他這次沒理你了,身影化為道路盡頭一個小點。
你越來越冷,本就穿得少,被海水泡過又被風吹,很快就開始瑟瑟發抖。
“XX!”
身後傳來呵斥,是你聽不懂的語言,但應該是在叫你。于是你轉過頭,看到了兩個流裡流氣的青年。
呃……蘇魯鬼火青年?
其中一人穿着鉚釘皮夾克和緊身褲,另一人穿着阿迪達斯運動套裝。
兩人都是燙過的中分頭,典型的蘇魯人長相,紅皮膚、大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