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格瑞夫斯湊下來吻你,但他的體重半壓在你身上,立刻牽動昨天被基根鞭打的傷,激得你痛呼一聲。 格瑞夫斯立刻察覺到不對,他眼中的情欲消退了一些,眉頭微皺。 “小騙子,你怎麼了?” 你連忙搖頭:“沒,沒事,就是被你吓到了。” 格瑞夫斯冷哼一聲,放開你的手,将你從辦公桌上拉起。 “别把我當傻子。” 他不顧你的抗拒,強制讓你轉過身,一把掀開你的T—— 你那三道皮帶抽出來的鞭傷完全呈現在他面前。 好半天,你都沒聽到他發出任何聲音。 你有些不自在地拉下衣服,尴尬轉過身,隻見格瑞夫斯正一臉嚴肅站在原地。他的眼神已經沒在你身上,隻是虛盯着腳下。 “那個……” “他真的打你了?” “啊?” 格瑞夫斯的神情很可怕,你隻見過一次他這樣的表情。上次他綁走你,飛機落地不久,你們就遭到了南烏人的追殺。他有那麼幾分鐘誤以為這一切都是你和泰倫斯王子想要坑害他,從而布下的局。 他死了好幾個寶貝部下,心痛得不行,見你還在一邊大笑,扯着你的衣領想要給你點苦頭......當時就是這個表情。 隻是後來,他話都沒說完整,也沒來得及給你腿部一槍,你們坐的車就被撞下了大海。 這麼說來,你還得謝謝南烏人。 格瑞夫斯不知道你在想啥,他隻看到你在神遊。這也是你的傳統藝能了,關鍵時刻還能開小差。 “泰倫斯,打你了?” 他又問了一遍,具體到了施暴者的名字。 你剛想否認,立刻住嘴。你不能把基根供出去,會給他和給你都帶來很多麻煩。 反正在基根那邊,泰倫斯王儲已經背鍋一次了,不差這一回......于是你默認了。 對不起,未來的老公。 格瑞夫斯以為自己得到正确答案,開始滿屋子亂走。他兩手叉腰,呼吸有些急促,嘴裡還碎碎念着什麼,但口音太重你沒聽懂。 “法克!!!” 好,這你聽懂了,還把你吓一跳。你不自覺縮起肩膀,小心翼翼地問:“怎、怎麼了?” 格瑞夫斯意識到自己把你吓着了,深呼吸一口,走到你面前,輕聲問:“那個老東西,還對你做什麼了?” 他沒想到,你說的都是真的(誤)。 泰倫斯,竟然真的會打你,看樣子還是拿鞭子或者皮帶抽的。你身上還有之前被子彈和玻璃割傷的疤痕,那個老東西看到怎麼下得去手?! 格瑞夫斯原本以為,你是那種冷漠無情的聰明女人,靠着踩踏男人一步一步往上爬。 結果......結果...... 那天你是怎麼說的? “我是他搶來的,菲利普先生。不然,你不覺得奇怪嗎?我這樣一個東方女孩,怎麼會成為蘇魯王子的情人呢?” 他當時沒有相信你,還嘲諷你。甚至......後來想給你一槍,讓你吃吃苦頭。就算把你從海裡撈起,也是各種惡劣态度。以及把你當成那種女人,可以随意讓他玩弄的女人。 你尴尬笑道:“呃......其實也沒做什麼,害我掉一顆牙齒?這個也算吧......” 格瑞夫斯不能更爆炸了,他命令你張嘴,仔細檢查你的口腔,發現右邊末尾真的少了一顆牙齒,創口還沒完全愈合。 拔牙?還是扇耳光打掉的?不管哪一種都無法接受。 你完全不知道格瑞夫斯在腦補些啥,隻覺得這家夥臉色變化太快了,讓你都無法察言觀色了。 “格瑞——” 你被他攬入懷中。 他的動作很輕柔,仿佛你是什麼易碎瓷器。 “小騙子,從此以後,我會保護你的。” 說完這句,他又自嘲一笑。 “我知道,我說這些也沒什麼用。” ......這人幹啥呢? 你斟酌片刻,決定按兵不動,看他自己表演一陣先。但好一會兒,他抱着你沒動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幸好,1号機器人帶着你的早餐來了。 二 你被格瑞夫斯拉到他的老闆椅上坐下,你有些不安,看着他親自給你布餐。 “你......你這是幹嘛?” 格瑞夫斯淡定道:“給你擺好早餐啊。” 你不可置信道:“黃鼠狼給雞拜年?” “我說小騙子,你就不能說點好話?” 你嘻嘻一笑:“好吧,格瑞夫斯先生你對我真是太好了,你是超級大好人,超級大帥哥!” 然而,格瑞夫斯聽到這句話卻沒有露出孔雀開屏的表情,反而一愣。随即,他垂下眼睫毛,把最後一道餐點放好。 “好了,你先吃吧。” 你搞不懂他今天為啥情緒這麼反常,比你月經期還難伺候。但你實在有點餓,于是決定先認真吃飯。 “小騙子。” 你咬下一口煎蛋,含糊“嗯”了一聲。 “泰倫斯病死之後,你打算怎麼辦?” 你驚呆了:“你這問的什麼問題啊!”
什麼人啊,你這還沒結婚呢,這人怎麼就盼着你當寡婦? 格瑞夫斯坐在沙發上,藍眼睛盯着你:“我是認真的,泰倫斯那個身體你也知道,撐不了多久了,你要留在蘇魯做王太後嗎?” 你搖頭:“我不想,但我也沒什麼選擇。” “你有。” “啊?” “和我走,我會給你做新身份。” 你又一次驚呆了。 這不就是你剛成為黑戶那段時間,最大的向往嗎?那個時候你苦苦掙紮在好幾個男人中間,企圖利用自己的美色換取這個福利。沒想到,現在格瑞夫斯輕描淡寫就向你伸出了橄榄枝。 “安全問題你也不用擔心,我和暗影,會保護你......一輩子。” 這人今天是被奪舍了嗎?還是你在做夢?除非是做夢,不然不可能處處都如你所願。 你很清楚自己是什麼級别的倒黴蛋。 于是你笑着問:“小老闆,你這是幹什麼?讓我好受寵若驚,如果是我履行約定的福利,那我不介意多履行幾次......” 主要是吧,被他睡一次就換來這麼多,你覺得不踏實...... 格瑞夫斯面色一變,嚴肅道:“那個約定作廢。” “啊?” “在你真心實意想和我()之前,我不會勉強你。” 你覺得你今天一定是起床的姿勢不太對勁,否則怎麼這個世界就這麼瘋癫了呢?這還是格瑞夫斯嗎? “格瑞夫斯,你到底想幹什麼?不光是你剛才說的這些好處,還有隔壁那個房間,你是看了我的社交帳号,對着我的照片去找的衣服對吧?” “我以為很明顯,”格瑞夫斯露出有點鄙視的神情,“小騙子,我在追求你。” 你張大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沒想過我不值得?” 格瑞夫斯自信一笑:“在工作上,我锱铢必較,一美分都不放過。但在生活上,我從不計較得失。我掙錢,就是為了潇灑地活。” 所以,才有那氣派的懸崖豪宅,所以,才有現在對你的鄭重許諾。 絕對強大帶來絕對自信。 排除工作,格瑞夫斯做任何事情都是因為“我想做”。 如果你要問他,成本這麼巨大,值得嗎? 他隻會點上一支萬寶路香煙,淡定道:“啊?那又如何?” 他給得起代價。 你垂下頭,感到心髒深處有什麼東西在顫動。這戰栗,不是為他熱烈的追求宣言,不是為他對你雌性世俗價值的肯定。 而是羨慕。 你的生活已經失去秩序太久了。 那邊,格瑞夫斯剛發表了帥氣男人宣言,得意過頭,真的點燃了一支萬寶路。抽了兩口,他突然想起你還在,連忙站起身,走到辦公桌前面要熄滅。 “我也想抽。” 格瑞夫斯愣住了,然後不贊同:“香煙有四千多種有害物質,你不能抽。” 你挑眉:“那為什麼你可以?” 格瑞夫斯顯然被你問住了,答不上來,“我”了半天沒“我”出個所以然,最後強詞奪理:“我是男人,有幾個男人不抽煙的?” 你抽出紙巾,優雅擦擦嘴,繞過桌子,撲進他懷裡,将他撞得後退一步。 “小老闆,人家要抽煙嘛,就是覺得你剛才那樣好帥,人家也想變成這麼帥……還要你為人家點煙。” 很難有男人能拒絕你撒嬌,格瑞夫斯自然不例外。他一邊遞了一根煙給你,一邊嘟囔着:“煙有什麼好抽的......” 似乎一切調轉了方向。 之前是你為子墨點煙,你不理解煙有什麼好抽的。現在是格瑞夫斯為你點煙,同樣不理解你為什麼要抽煙。 為别人打火這個行為,好像天然就代表着下位,代表着臣服。 你不知道其他人類為什麼要抽煙,你的目的很簡單,你隻是想把自己短暫變成剛才坐在沙發上的格瑞夫斯,以及享受他的服務。 精神上做不到,身體上至少無限接近。 于是你學着他的樣子,左手兩指夾着香煙,大剌剌坐在沙發上,兩腿交疊。隻是,你的亞比打扮讓你看起來像個不良少女,格瑞夫斯的眼神不可避免下落到你穿着紅黑條紋長襪的腿上。 也是這個時候,他的打火機突然不中用了,半天打不出火。 格瑞夫斯有點幸災樂禍:“看來你抽不了了。” 你朝他努努嘴:“你的煙不還燃着嗎?” 于是,一切仿佛順理成章。 格瑞夫斯單膝跪在你面前,叼着自己那根點燃的香煙,湊到你面前。即使是這樣,他還是比你稍微高一點,于是不得不低下頭,略微偏過臉。他兩指放在唇邊,固定住香煙。
你也前傾身體,朝另一邊偏過臉。
格瑞夫斯看到,你稍稍掀起眼皮,快速和他對視,然後便合上眼皮,仿佛在等他吻你。
明明是你在下位,明明是你仰着頭等待采撷,明明是你撒嬌着求他……可他就是有一種被你牽着走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少出現在格瑞夫斯生活中,除了面對那幾個難搞的甲方,他都是遊刃有餘的,更别說私生活中面對女人。
他曾交往過另一個拆尼斯女孩,那個女孩形容他是“霸道總裁”。總裁是事實,而霸道……他喜歡這個詞。
但現在,他似乎不霸道了,他霸道不起來了。
他替你點燃了你那支煙。 為達效果,你刻意讓煙霧進了肺部。幾秒後,你的大腦開始感到有些暈眩。 煙霧缭繞中,你暈乎乎地說:“格瑞夫斯,你說是不是還有一種選擇?” “嗯?” “我成為王太後,然後你當我的男寵。” 格瑞夫斯又開始生氣了,他正想說些什麼,卻聽喬伊的聲音響起—— 【主人,有客人來了。】 格瑞夫斯條件反射想拉起你往門口跑,讓你回自己的房間,不想被其他人看到你穿成這樣在自己的辦公室,總覺得怪怪的。你倆昨天已經被一屋子暗影看了笑話,不能再被看第二次了。 但是,門口已經響起敲門聲。 慌亂中,他卻聽到你在笑。 “你笑什麼——唔!” 他一個不留神,被你拉住跌坐到沙發上。他還沒反應過來,你已經欺身而上,跨坐在他腰間。 與此同時,兩個暗影直接推門而入。 “老闆,上次那個——哎呀,媽呀!” 你一手撐着格瑞夫斯的胸膛,一手還夾着(不好抽)的香煙,轉頭對兩個石化的影子嫣然一笑—— “抱歉,你們老闆正在忙。” 三 埃裡克森一邊豎着大拇指,一邊一言難盡道:“格瑞夫斯,我沒記錯的話,YN小姐好像剛剛和泰倫斯王儲訂婚。” 你搖頭晃腦道:“拆尼斯有個特别厲害的人,叫曹操,他就喜歡人妻。” 喬尼在一邊接嘴:“所以,王妃殿下的意思是,要變成厲害的人,就要喜歡人妻?” 什麼邏輯鬼才! 但你還是點頭:“對,沒錯,畢竟拆尼斯還有句老話: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喬尼呆了幾秒,點頭道:“我知道了。” 埃裡克森立刻大呼小叫:“YN小姐,你别忽悠他啊,喬尼本來腦子就不太好使!” 的确,你想起就是這家夥上次和噬身蛇的人在單杠上比賽金雞獨立。 “喂,小騙子,所以你是答應做我的女人了?” 你轉過頭,搖頭道:“不,是答應你當我的男寵。” 格瑞夫斯本來還笑着,聽你這麼說立刻闆起臉:“你做我的女人!” 你繼續擡杠:“男寵。” “女人!” “男寵。”
“女人!”
“男寵。” ...... 你和格瑞夫斯雖然坐姿極其暧昧,但卻開始小學生吵架。 埃裡克森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 這時,隻聽喬尼突然大聲道:“我明白了,厲害的人都會喜歡人妻,我們暗影公司很厲害,我們都喜歡人妻,所以我們應該改名叫人妻公司!” 全場陷入寂靜,連你和格瑞夫斯都沒再吵架了。 埃裡克森大吼道:“看吧,YN小姐,我都說了别忽悠他了!” 你轉過頭,對目瞪口呆的格瑞夫斯嘲笑道:“我覺得吧,這名字挺合适的。” 你伸出手撫摸他的胡茬,輕柔道:“人妻公司最大的人妻菲利浦·格瑞夫斯先生,既然你不願意當我的男寵,我也不願意當你的女人,那我們折中一下,你當我的女人,如何?” 拆尼斯是最會折中的,看吧,你沒騙人。 埃裡克森聽到了,立刻火上澆油:“老闆,我覺得很可以啊,那樣我們暗影公司以後就是蘇魯禁衛軍了,多氣派!” 格瑞夫斯徹底被這句話引爆,把倆影子趕出去了。他轉回身,見你半躺在沙發上大笑,格瑞夫斯無奈了。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種女人?”
你得意洋洋地朝他吐了一口煙:“不僅有,你還喜歡。”
格瑞夫斯在你旁邊坐下,翹起二郎腿,似乎有些郁悶。
你又起了壞心思……香煙的味道你實在不喜歡,反正你已經達到目的了,現在是時候把它熄滅了。
于是你踢掉長筒靴,把腳縮上沙發,俯趴到格瑞夫斯懷裡,下巴頂着他的膝蓋,伸長手把煙頭杵在了格瑞夫斯皮鞋表面。
格瑞夫斯一愣,卻也沒躲開,單手撐着臉看你搗蛋。連他自己都沒發覺,他正在微笑。
“小騙子,我的皮鞋很貴的。”
你扔掉煙頭,等待1号機器人來收拾,自己則轉身仰躺在格瑞夫斯腿上。
“怎麼,小老闆舍不得啊?”
格瑞夫斯加深笑容:“随你喜歡。”
“格瑞夫斯,你有聽過這樣一個理論嗎?”
“嗯?”
“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
“聽過。”
你沖他眨眨眼,笑道:“所以我們也不能再回到此時此刻,啊,我說話的時候又過去了三秒。”
落地窗外,大海一片甯靜祥和,海鷗成群結隊地飛過,留下看不見的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