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外地看着五妖,卻不心急,隻是靜靜等着它們要做些什麼。
五妖同時将左手置于胸口處,作劍指狀,頃刻間,整個西延山的天空變成駭人的血紅色,忽然暗了下來,夕陽被一片血紅的雲遮擋起來。
下一刻,西延山刮起了飓風,無數的樹木連根而起,數不清有多少塵土、樹、葉片、石頭等等随風飛揚。
樓心月身邊的一些細小的石子也跟着飛了起來,在空中旋轉着,有一兩顆在靠近她時,劃破了她手部的皮膚,形成了細微的紅痕。
她意念一動,那些小傷口立刻複原,并在周身設下一個不可見的防護罩。
但五妖的施法還沒有結束,仍然在念着同樣的妖訣,宛若入魔。
它們的發絲也随着風狂亂地舞着,衣袂翻飛,蓦然,自天空中降下一柄巨劍,它所及之處,甚至連空間都要被撕裂。
這柄劍似有毀天滅地之能。
樓心月擡首看着這柄劍,輕蔑地哼了一聲。
前世,作為灼華,三妖合力也隻能在她手上過五招,如今雖然多兩個,卻還是沒到讓她忌憚的地步。
她右手握着斷虹刀,高舉起來,接着左手也握在刀柄,雙腳漸漸離開地面,妖力分别湧向丹田和雙手之上。
第一刀,她朝着天空中緩緩落下的巨劍豎劈而去,刀氣對準了劍鋒,最開始有些許停頓,但巨劍沒有撐過太長時間,轉瞬之間,這柄巨劍應聲而碎,化成無數瓣閃着銀光的流星迸飛至西延山每個角落。
第二刀,她旋身,橫斬向五妖,刀氣幾欲斬破萬物,所過之處,甚至能聽見風聲如同鬼泣。五妖才因為巨劍已碎,紛紛破功,吐出一大口鮮血,又怎麼應付她的全力一斬?
情急之下,那羊妖拼盡全力閃避此斬,而叫做雲白的不知名的魁梧男妖卻意外地用妖力将剩下的三妖全部帶至半空,躲避這要命的刀意。
但它們終究還是慢了半步,五妖的身上都受了大大小小的刀傷,雲白最甚。
劫後餘生的虎妖用它僅剩的左手扯着羊妖的領子,罵道:“我呸,卑劣的羊。”
風妖回過神來,驚歎于樓心月的實力,但很快,它眸中閃過一道晦澀不明的光,轉眼間到了樓心月的背後,以風為刃,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乖乖滾出西延山,我等還能饒你一命。”風妖的嗓子有些啞,很是粗糙。
樓心月笑了笑,“誰給你的膽子?”
半空中的羊妖雖然被虎妖扯着,卻也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風妖的舉動,它無奈地用手拍了腦門,“阿風要死了。”
“你說什……”虎妖的話還未說完,隻聽見一聲輕輕的、利刃刺進皮肉的聲音,接着,風妖的血液濺起了一兩丈高。
與強敵對陣,最忌諱的就是自作聰明,靈機一動。
兔妖沖向風妖已經沒有任何生命迹象的屍首邊,搖晃了好幾下,風妖都沒有反應。
兔妖的下肢爆發力量十分驚人,隻見它雙目愈發得紅,猛地踢向樓心月。
樓心月像是為它惋歎般微微皺眉,它的動作在旁人眼中也許已經是非常快,幾乎隻能看到影子,但在她眼中,太慢了。
她輕輕揮了揮斷虹刀,刀尖就刺入兔妖的胸口正中央的位置,貫穿了它的肋骨。
樓心月微微歪了頭,“嗯?好像歪了一些。”她感受到刀尖并沒有刺到兔子的心髒位置,幾乎剛剛擦過。
“罷了,算你命大。”她無所謂地抽出斷虹,血液四射。
即使沒有刺進它的心髒,兔妖還是痛到直接倒在地上,休克昏迷之前,它紅色的眼睛盯着樓心月,艱難地說着:“你,你是誰……你的刀法和她……”
“好像”兩個字還未說出口,兔妖就昏死過去。
樓心月意識到自己确實是毫不顧忌地用着自己慣用的招式,這樣其實很容易被前世認識的妖認出來。比如虺山上與有極的一戰,又比如眼前的兔妖。
來不及細想,場上還剩下的虎妖、羊妖和雲白都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羊妖最先說道:“不知尊駕是誰?為何要造訪妖王的府邸呢?”
旁邊的虎妖冷哼了一聲,暗暗鄙夷道:“畏首畏尾。”
“想清楚了?還攔我麼?”
“妖王大人不在西延山,我等也是奉命行事,還望尊駕不要為難我等。”
“我問你們兩個問題,若是如實回答,我便不為難你們。”
“尊駕請說。”
虎妖瞪着它,壓低聲音道:“你真要聽她命令?叛徒。”
雲白雖不言語,但明顯也不滿地皺起了眉。
羊妖不理會虎妖的言語,等待着樓心月發問。
“第一個,元夕去了何處?”
“妖王大人的行蹤,我等也不十分清楚,隻是,曾見她攜帶妖族獸軍往東南方向去了。”羊妖慢條斯理地說着。
樓心月想了想,西延山的東南方向都有什麼地點,但并未想起什麼,于是又問:“第二個,灼華是元夕殺死的,還是當真暴斃而亡?”
她這個問題一出口,三妖相視幾眼,許是在用眼神傳遞什麼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