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她和越向燭同日從弋華州的長夜樓出發,分别前往西延山和上雲州。
多夜自然是和樓心月一道,在路上時,她問樓心月,“話說,你不去找玄婳報仇嗎?你應該也知道那厄咒,最大可能便是玄婳給你下的。”
“是該找她,但不是現在。”
樓心月怎麼可能沒想過玄婳的事,隻是事分輕重緩急,在妖王比武有結果之前,她不準備去做其餘的任何事。
“嗯,确實。”多夜思索道,“這些天仍舊沒有元夕的消息,妖族中甚至懷疑元夕已經身死,最受打擊的便是獸族。”
“元夕不可能死了,我有預感,妖王比武那日,她一定會回到西延山。”樓心月摸了摸腰間挂着的斷虹刀,上面已經沒有了玄婳的妖魂附着。
元夕可是繼承其父全部力量和古神血脈的妖,那日她還能帶着有極一起從亂鴉嶼逃脫,她用的妖術,樓心月還從未見過。
她能操縱大地的裂動,不受其任何影響,極大概率是她身上的古神血脈帶給她的力量。
“我也不覺得元夕會那麼輕易就死了。”
“除了元夕之外,玄婳也是一個勁敵。”樓心月說道,“比起元夕,她更擅長背地裡害人。元夕是明槍,她就是暗箭,不可不防。”
除了元夕和玄婳之外,妖族中便幾乎沒有什麼能與她為敵的妖。
等到妖王比武之後,她要先去歸還了山海鏡,接着是和越向燭的婚事。再去給霧心上墳,最後去找玄婳,問明白一些事。
比如說,她為什麼對自己下手,又是怎麼知道她心中的執念是霧心而非元夕的。
抵達西延山時,已經是三四日後,西延山外彙聚了不少的妖,平日這裡隻有獸族往來,草木之妖幾乎是不被允許進入其中的,但最近幾日不同。
若有可能打敗獸族,它們在妖族中的日子便會好過。
除此以外,還有不少才從亂鴉嶼中被元夕放出的妖,它們個個雙目無神,臉上有幾分倔強的憤恨。
多夜認出它們中有好幾個都曾經妖族中鼎鼎有名的大妖,被燼陽山莊關押後銷聲匿迹。時代變換得很快,新的大妖永遠層出不窮,消失一個,還會再冒出來新的。
不過這些在樓心月面前都不夠看,都是即将敗在她手上的小卒罷了。
西延山裡裡外外都熱鬧得緊,甚至有妖認出了樓心月腰間挂着的斷虹,有幾個膽子大的還上前來詢問,她是如何得到斷虹的。
“這可是那個短命妖王的寶刀,自她死後,便落入元夕手中,後來被竊賊竊走不知所蹤。最後一次聽到它的消息時,說是在虺山那條黑蛇手中。”
“我還聽說,元夕曾經安排狼妖有極去取斷虹,被那黑蛇打成重傷,無功而返。”
“是啊,怎麼如今到了你手上?”
那些妖問樓心月。
這也不是什麼不可說的秘密,“自然是從黑蛇手中取得的。”樓心月幹脆利落地說道。
“你打敗了虺山之主?!”小妖們紛紛露出驚歎的神情。
虺山之主玄婳可是蛇族有史以來最強的妖,據說絲毫不在元夕之下,隻是無心争奪妖王之位。
樓心月不再回答,其實她還沒有和玄婳對戰過,不過從越向燭和她的戰鬥中也能看出,自己不會輸給她。
在小妖們眼中,她的沉默成了一種默認。
它們又問:“那你一定是來争妖王之位的吧。”
“不錯。”
妖群中發出陣陣低呼,不遠處還有賭局,由衆妖為自己心中最終的勝者下注。
多夜對此不感興趣,便沒去看過。不過樓心月看見了,卻很有些興趣。
但賭局規定是不能給自己下注,她便給多夜一些金銀,讓她去給自己下注。
“你呀,”多夜拿起金銀,笑了笑,“霧心死後,你成熟許多,和她像了不少。如今一看,倒還有孩子心性。”
“怎麼是孩子心性?我赢定了,自然要下注。”樓心月在原地擦拭着自己的斷虹,等着多夜下完注回來。
她們到達西延山時,便去找了作為裁判方的幾位妖登記了自己的名号。而賭局也正是根據裁判方記載的妖的名字來定。
裁判中有一個樓心月熟悉的妖,那日她闖入西延山後,阻攔她的五妖之一,那隻古怪的羊妖。其餘大多是獸妖,隻有一兩個是幻妖。
至于草妖和木妖花妖等等,則是一個都沒有。
登記時,她得報上自己是什麼妖,在那些裁判知道這個看不穿原身的妖竟是一隻花妖時,紛紛愣神。
一百多年前,同樣是妖王比武,報名的妖中同樣也隻有一位花妖。
甚至,她們有着同樣的佩刀。
裁判瞪大了眼睛看着樓心月,要不是她和那年的灼華長相完全不一樣,甚至要以為灼華從亂葬崗裡爬出來了。
唯獨那個羊妖,一臉看不透的奇怪神情,一點都不意外她的身份。
畢竟之前,它見過她。
沒多久之後,多夜就回來了,“你猜我在賭局名單上看見誰了?”
“誰?元夕?”樓心月一愣,下意識以為是元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