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陳依安回答得很快,他們家還沒開明到能接受孩子跟媽媽姓。即使她爸爸同意了,爺爺奶奶那邊也不同意。
時珩聽到這個答案,打遊戲的手停了下來,看向陳依安。
陳依安腦子很靈活,想了一下就反映過來了。如果她真是時珩的親姑奶奶,那肯定是姓時,而不是陳。
她之前也想過這個問題。
“其實,”陳依安心情很好,就和時珩解釋起來說:“我們之間沒有血緣關系,這個輩分是有點來源的。”
“來源?”時珩皺了下眉,輩分還有來源嗎?他隻知道是二太爺爺家的。
“太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就是,”陳依安組織着語言,掰着手指說:“你太爺爺當初說是遇到事了,要認一個八字比他強的人當爹,那會兒就找到了我太爺爺。我太爺爺和你太爺爺年紀相仿,但是當時八字是最合适的。
“你太爺爺拜了我太爺爺當幹爹,之後我太爺爺有了我爺爺,也就成了你太爺爺的弟弟,也就是你的二太爺爺是我的爺爺。”
時珩聽完陳依安掰着手指頭和自己講這一層關系,繞來繞去的,但中心思想就是……認的,不是親的。
沒有血緣關系,認的。
陳依安說完,自己都覺得有些繞口了,可她已經說的很簡潔了。她之前都不知道有這一層關系,是後面時叔和鄭阿姨來了,解釋給她聽,她才明白的。
她其實也不是很好意思。按道理,兩家在她爸爸這一輩的時候就很少來往了,沒想到現在……
總之真是世事難料。
但她很感激時家,如果那會兒鄭阿姨沒有出現,她在姨媽家的日子肯定不會很好過。
陳依安想到這兒,沉默了。她不想再想這些,就站起身來,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六點了,鄭阿姨說今天晚上回來吃飯的。
時珩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還沉浸在剛剛陳依安說的話中,内心是欣喜的,可同時又感受到一絲迷茫。
他不知道為什麼,他就對陳依安心動了。
這種感覺來的太快,不像是他平時所做的題目,隻要算出結果就可以抛之腦後。
“我回來了。”鄭蘭躍回到家,說了一聲,就在玄關處将衣服外套、包什麼的都挂在一旁的架子上,再一屁股坐到換鞋凳上換鞋。
陳依安聽到鄭阿姨的聲音就起身去門口迎接。
時珩絲毫沒注意到外面的動靜,他滿腦子都在湧現一個想法——
他不是變态。
“你們都放假了,寒假準備幹嘛呀?”鄭蘭躍問他們,“我最近剛好也清閑,我們一起出去買年貨?還有裝飾品之類的。”
“好。”陳依安今年也在A市過年。
鄭蘭躍一把摟住陳依安的肩膀,開心極了,說:“好,我們等會就出去大采購。”
“等會?”陳依安眨眨眼,這麼快。
“那當然,行動要快。”鄭蘭躍扭頭看向自己的寶貝兒子,正坐在那兒發呆,她松開陳依安,上前揮了揮手,問:“想什麼這麼入迷啊?”
時珩依舊怔怔的出神,還把鄭蘭躍的手推開。
“嘿。”鄭蘭躍拍了一下時珩的肩膀,“想什麼啊?”
時珩回過神來,看着他媽八卦的眼神,“噌”的一下站起身,說:“沒有。”
他說着站起身,朝着冰箱走去,拿去一瓶冰水在喝。
喝完他就直接上樓去了。
“他在逃避。”鄭蘭躍一手撐着下巴,嚴肅地說。
陳依安不解,逃避?雖然時珩剛剛的行為有點怪,還有一點慌張?可逃避她倒是沒看出來,更何況,時珩有什麼逃避的?
“姑姑,”鄭蘭躍朝陳依安擺擺手,示意她過來。
陳依安湊近鄭阿姨,鄭阿姨附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這孩子肯定談戀愛了。”
“啊?”陳依安有些懵,上次鄭阿姨也問過自己,可是她沒有發現啊。
“啊什麼?”鄭蘭躍一臉“你不懂”的表情看着陳依安,說:“我們家時珩就是太聰明了,學習好,那保密工作肯定也做的好啊。”
“這點跟他爸很像,想當年,我和他爸談戀愛的時候,為了防止被老師、同學、家長知道,那也要做保密工作的。”鄭蘭躍說着說着,笑了起來,朝陳依安伸出三根手指,說:“硬是三年都沒别人發現。”
陳依安沉默,是這麼回事嗎?但她看鄭阿姨這麼信誓旦旦的樣子,也有點信服了。
也許,時珩确實保密工作做的很好。
她突然也有些好奇了。
時珩回到房間,心情還是很複雜。他走到畫闆前,看着還未完成的畫作,突然靈感來了,拿起畫筆就開始畫了起來。
第二天早上。
時珩起床打開房門,一眼就看到一瓶糖果放在地上,還附了一張紙條。他彎腰拿起糖果罐和紙條,上面寫着:恭喜。
“就兩個字?”時珩看着“恭喜”這兩個字,字體有女性特有的溫潤感,可惜就兩個字,連個标點符号都沒加。
“她還真是惜字如金。”時珩将紙條放進上衣口袋裡,滿意地打量着這盒糖果,和上次買的一樣,是他喜歡的。
他将糖果收好,下了樓,發現客廳空蕩蕩的,餐桌上有留言便簽。
便簽——我和姑姑出去玩了。
時珩看完直接将便簽丢進垃圾桶,也出門去了。
玩樂的日子總是很快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