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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稚水不愛去那種賓客門檻很高的珠寶拍賣會,倒是愛去小型募捐類的,也隻是心思純粹去做個慈善,這點上,沒有人比甯濯羽切身體會。
他這些天,給林稚水弄了最少三四張的入場邀請函了。
當然甯濯羽的作用僅限于提供邀請函。
買單的那位公務纏身,一直不在泗城地界。
等周末時,甯濯羽突然提出要帶她去酒醉金迷一下。
酒醉金迷?
林稚水倏然睜大了眼睛,心想着她能被放寬自由權限就已經要學會感恩人生,畢竟甯商羽最近特别的“通情達理”,并沒有像甯濯羽之前危言聳聽的那般,對她真設什麼落日之前回家的門禁。
現在她已經自由到可以去“酒醉金迷”一下了嗎?
“當然可以。”甯濯羽漫不經心地回答:“成天關在家裡看海洋童話故事書有什麼意思,外面好玩的事多了去。”
“……”
林稚水上午都在整理着海洋學相關的書籍,卻不知落在每日來找她的甯濯羽眼裡,她就好比捧着一本童話故事書在看,就差嬌氣點把他哥召回來念了。
而林稚水這會兒不再跟他能言善辯一番,腳步沒有停地跟着,既心動又好奇,還不禁幻想到甯濯羽此人像足了縱情紅塵的,也不知帶她怎麼見花花世面了。
夕陽将盡時,甯濯羽直接帶她乘私人機落地在新西蘭北島的酒莊,保镖助理一大堆随身着,連旁人的窺視都無法近身。
直到看到三面牆環繞的恒溫酒櫃,猶如高級展示架般呈現眼前,而甯濯羽從裡拿了瓶外表璀璨發亮的洋酒,年份比她還大……
林稚水:“這就是你說的酒……”
“酒醉金迷。”甯濯羽長指晃了下高腳杯,繼而倒了一小半杯看上去漂亮卻酒精度不高的酒,遞給她:“你沾前一個字,後面三個字我來,很公平吧?”
很顯然。
甯濯羽是小司機當膩了,自己想來此地度假,還給自己召了一堆陪玩的模特明星,男男女女都有,在露天遊泳池熱鬧着,人實在多。
反觀林稚水獨自待在高奢酒櫃的室内,恍如漂亮易碎,更被主人悉心珍藏的玻璃酒瓶。而這個酒瓶,在沒有監護人員的情況下:
林稚水自幼味覺尚未修複好,對吃進去的東西多半都是感到寡然無味,不知不覺中,烈酒的濃郁味道,入她口,罕見地品出了一點滋味。
也就逐漸喝上瘾了。
這時,林稚水意識還是清醒的,起碼辛靜喧給她回的消息,還知道怎麼打開看。
——【藥膳方子祖傳的!非常正宗!!!你沒喝對,要連續喝三天才有奇效!】
原來是要喝三天?
林稚水指尖抵着冰涼屏幕,茫然了會兒,那甯商羽且不是少喝了兩天的量,她腦海中想着,怔怔地看着面前酒櫃,裡面并列的洋酒感覺在地震搖晃似的。
下一秒,仿佛要迎面倒了下來。
倏地,不知何時現身的甯濯羽将她手旁空酒瓶拿起,訝異了秒,“你都喝了?”
他就倒了杯底的淺淺一點,原以為林稚水多少在林家時是上過品酒的必修課,懂得什麼叫品和淺嘗辄止。
答案很明顯。
林稚水不僅都喝了,連整個人像是水晶質地的酒瓶被灌滿了酒,本來就白,這會兒包括指尖一起泛着酒醉的淡紅。
“酒醉金迷各占一半才公平吧。”林稚水說話間,倒是瞧不出失态,跟喝下的是水似的,端端正正坐着,又真誠地問,“你能把甯商羽叫來嗎?我有件大事找他……”
甯濯羽:“……”你該不會酒醉有點想睡覺,找我哥念你家那幾本童話故事吧。
“你最好是把他找來。”林稚水雖然輕輕柔柔的語氣說得極心平氣和,卻并不是詢問他,而是下指令。
她強調:“非常非常重要。”
*
甯濯羽之所以敢無所畏懼把她待這裡來,實際上是因為甯商羽也在新西蘭北島的酒莊跟合作方談生意。
而甯商羽作為權力統治階級最高統治者,甯濯羽就像是狂信徒,一切都奉行着以尊貴兄長的大業為主。
要不是林稚水聲稱重要大事……甯濯羽問不出,她喝了點酒的口風極嚴,開始不愛理人了,隻說要見人。
甯濯羽隻好帶去見。
天逐漸暗下來,這邊甯商羽行事果斷地跟對方談完第二次更深度的合作内容後,精英團隊原地解散,便各自回房間休息。
而夜晚在酒莊還有一場社交性質的酒宴,甯商羽興緻不高給推了,尾随其後的奚宴會意,随即止步于頂奢的總統房門前。
正劃掉行程表一項要走時,忽地,門内傳來甯商羽不帶溫度的嗓音:“進來。”
奚宴被召進來時,璀璨奪目的水晶燈大亮,将一切都照得無處遁形,包括戰戰栗栗站在酒櫃前的兩個白皙漂亮男孩,幾乎是□□狀态,還用粉色絲綢從脖子延伸到手腕綁成蝴蝶結,像是精心包裝好的禮物。
甯商羽淡漠地瞥了眼過去,溢出薄唇的一句話,便把奚宴驚回神:“查清楚,誰遺棄這裡的。”
遺棄???
這是什麼神奇詞彙?
不愧是他們甯總,這麼香豔的禮物,經他一說,瞬間就成了社會新聞。
嗯……
奚宴不敢反駁,默默去調查,三分鐘後,他才知曉是酒莊的主人陸譽衡很誠意地盡地主之誼,才給甯商羽送了份驚喜。
這誠意不是白表示的,陸譽衡費盡周折才打探到甯商羽據說是身患性瘾病症,雖沒有明确證實。又聽聞在商界想做他胯.下之臣的人不在少數,無論是生意往來時主動獻身的,還是為了攀附權勢被送到他面前的女孩兒,會直接遭到他冷漠拒絕。
陸譽衡鬥膽揣測君心,認為甯商羽身居高位,不好言明某些性癖取向,又很難讨好,在外自然不會随意接納别人送的……禮物。
他甚至怕甯商羽真有性瘾,一個不夠他發洩,還送了兩個。
奚宴太陽穴猛地狂跳,很顯然,他們甯總毫無享用意思,甚至眸底的冷漠不加掩飾。
他趕緊把實情彙報,一字不漏地。
甯商羽坐在沙發上,中指和食指各戴着一枚刻着族徽的指環,漫不經心地叩了叩手扶,心底輕哂,說:“把這兩個棄嬰,送陸譽衡房裡。”
話音落地。
奚宴還未執行命令,兩扇關着的門竟被人不請示而開,甯濯羽在不着調地敲了三下:“尊敬的兄長大人,你的未婚妻聲稱有大事來找你商議,弟弟我沒這轍兒了,隻好給您送來,請您簽收。”
“安全抵達,我先撤了。”
說完就跑。
緊接着林稚水真出現了,是慢吞吞地走了進來,厚重的昂貴地毯将她腳步聲幹幹淨淨吞沒一般。
甯商羽微微掀眸看向她。
而林稚水看的卻不是甯商羽,反而是——
晾在這裡的兩個“棄嬰”過于醒目,那蝴蝶結想忽略都不成。
林稚水忽然怔了怔,才歪了一下腦袋看向甯商羽。
酒精浸染後的腦子頗為遲鈍地想起方才在門口隐約聽甯商羽說的話,繼而細長指尖指着他們兩個:“這是你的兩個孩子?”
“你要遺棄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