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清平樂（3）

而清清也順水推舟沒有拒絕，她本有些許忐忑，聽聞初次總是免不了疼痛，但是，她感覺到了趙祯的疼惜，并未感到不适，反而……

作為女子，總是有些羞澀的，但是，她不讨厭兩人的親密接觸，她感覺到了快樂。

即便，她不愛六哥，原來，沒有愛情也能感覺到快樂，這就是人嗎？

伴随快樂的是疲憊，睡夢中的清清做夢了，夢中光怪陸離，讓她有些心慌，有些迷茫，她不拒絕這樣的快樂，卻也不迷戀。

醒來，趙祯已先她一步醒來，，她垂下眼眸埋入他的懷裡，女兒家的羞澀湧上心頭，仿若沾染了胭脂的臉頰紅的發燙。

不論是趙祯的一時沖動還是有意為之，兩人訴了衷腸，心與心之間更加貼近。

趙祯抱着清清，感慨禾兒總是那麼溫柔，不争不搶，清清淡淡，一心是他，這樣容顔清冷天女般的女孩甘心待在他的後花園中靜靜綻放。

是他趙祯此生之幸，由此，趙祯在心裡慶幸，是他看見了禾兒的風華，一想到他若是還将禾兒當做妹妹，以後她嫁給旁人，他就由衷感謝現在的自己。

……

因着順容李氏病危之事，清清體貼的沒有說入宮名分之事，她很清楚，現下不是什麼好時機。

本她與趙祯之事就十分不當，若是被旁人得知，傳入後宮前朝，于他，于她，都不利。

趙祯也明白，因此吩咐張茂則好好囑咐一番，切勿洩露今日之事。

那日，清清回去的很晚，或許大娘娘已經明白了吧，大娘娘并未說什麼，如常教導她，讓她安心回家歇息幾日。

回到家中，清清從未心急，她知道，不論是大娘娘還是娘，都以為她愛官家至深，即便她曾說過不想嫁人。

那不是什麼兒童稚語，也不是什麼胡話，那是她的真心話，選擇成為後花園中的一朵花，她就明白，不争不搶才是最好的，況且，她也不過是選擇了相對更好的選擇。

三千弱水，隻飲一瓢，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美好的愛情從來隻存在于話本之中，她從不自信于她就是那獨特的一個，或者說，她從不相信男人不花心。

安心待着家中的清清每日練字讀書彈琴，日子好不快活，若是可以選擇，她當然選擇永不出嫁，可惜，她沒有選擇。

朝中的事，她雖不關心，也傳到了她的耳邊，聽聞大娘娘在朝堂之中提出想要穿衮服祭祀祖廟。

群臣擔心大娘娘是要效仿武則天稱帝，紛紛阻止，可趙祯态度模糊，大臣摸不準官家心思，議論不休，但多數大臣上書阻攔。

偏偏這個時候大娘娘身體病重，更有宮中傳來消息，大娘娘怕是過不了這個春了。

事情陷入僵局，趙祯帶着張茂則去找晏殊商議大娘娘堅持要穿衮服祭祖的事情。回來便去見了大娘娘，母子兩人敞開心扉徹談一番，化解了大娘娘心中的不滿怨憤，而趙祯見此，力壓群臣堅持讓大娘娘身穿衮服祭祖。

明道二年，大娘娘病逝，她在去世前換回了皇後的服飾，也放下了内心的堅持。

大娘娘薨逝，舉國哀悼，宮裡趙祯帶着後宮妃嫔大臣麻衣孝服，宮外民衆茹素三月，身穿素色衣裳，禁婚嫁取。

朝中之事永無盡頭，清清不過一女子，在太後病重之前，她不放心幾乎是在她膝下看着長大的女孩。

做主找了個良辰吉日讓清清入了宮，雖隻是末等封号郡君，仁壽郡君，但清清并未不滿，她出身本是問題，自然，趙祯也不好越階，免得引起其他妃嫔不滿，給她帶來麻煩。

這也是趙祯對清清的保護。

後宮當中的日子很平靜，隻是，近日倒也生了波瀾，原是郭皇後經過花園，無意間看到尚美人和楊美人收受外臣的好處，于是大動肝火教訓了她們一頓。

尚美人看到趙祯經過花園，便裝出了示弱退讓的模樣，郭皇後被激怒後動起了手，趙祯見狀上前阻攔，郭皇後一巴掌打到了趙祯，還被她的戒指劃破了脖子。

趙祯一向仁厚，不想讓這件事傳揚出去，但還是被大臣們知道了，朝堂中呂夷簡谏言稱皇後失德不配再執掌中宮，趙祯無奈接受了他的建議，讓人拟草诏以皇後入宮九年無子為由降為淨妃，去道冠修仙。

這事還是清清身邊的侍女杏月告訴她的，要說她身邊的侍女，除了寅月，杏月，嘉月，羽月，是從小跟在她身邊的，其餘侍女皆是宮中之人。

而寅月穩重細心，平日都是她掌管她殿裡的大小事，而杏月照顧她的生活起居，平日裡都是她來整理她的首飾衣裳，嘉月沉默寡言，手上功夫卻很好，她的頭發可以和放心的交給她，羽月是個活潑愛笑的，是個社交達人，最喜八卦。

清清平日裡也沒有拘束她們的性子，羽月每次知道了什麼八卦都會來分享，這次郭皇後的事情的也是她從别處的內侍侍女那得知。

哦，還有，趙祯和那個太妃養女陳熙春之間的的事情，說實話，當初羽月打聽到的時候還擔心自己娘子會傷心難過。

沒想到她說的時候自家娘子面色平靜無波，仿若不在意一般，讓羽月搞不懂，隻當是娘子在強顔歡笑，裝作不在意，實際上是難過的。

羽月的心思單純，很好懂，清清看見羽月替她不平的模樣也未糾正，難道說她根本就不愛趙祯嗎？畢竟當初她進宮誰都能看出來她愛慕趙祯。

索性，就當是個美麗的誤會吧。

自古以來，皇帝的後花園都是百花齊放，從未聽說過一枝獨放的，木倉打出頭鳥這句話可不是說的玩玩的。

木倉打出頭鳥？木倉是什麼？心裡閃過疑問，有時候她腦海裡總是出現陌生的話，但她明白其中的意思，好奇怪啊。

雖然疑惑，奇怪，但她很快就放下不在意了，反正從小到大這樣的事情也沒少發生，小時候她還會去問爹和娘，但是他們都不明白，漸漸地，她明白，沒有人能解決她的問題，便學會不問，忘記就好。

……

“姑娘，”

窗邊，正歪在榻上看書的清清放下書看向自己身邊的大丫頭寅月：“何事？”

“張都知來傳達官家之意，請姑娘陪官家用膳。”

“請張先生在大堂吃茶，稍等片刻，容我梳洗一番。”

寅月聽罷下去安排，清清也并未換衣，隻是讓嘉月給她從新梳頭，倒也沒花幾個時間。

到了福甯殿見着趙祯，她笑得清清柔柔，溫柔了幾許，趙祯近日雖對陳熙春上心，卻也沒忘記清清，他向來溫和寬厚，對誰都溫柔，不論是妃嫔還是侍女內侍，誰不說官家是個溫柔的人。

就像……中央空調，雖不知中央空調是何意，但是清清明白其中的意思，也算是和趙祯相得益彰了。

與趙祯用完午膳，趙祯自是看劄子，清清拿出針線在一旁安靜陪着。

趙祯坐在書案後拿起毛筆批字，看向旁邊安靜陪着自己的禾兒，心頭自是一片溫暖，嘴角便也不知不覺勾起。

“你在這兒陪着我悶不悶？”

“陪着官家怎麼會悶呢，”清清當然知道他想聽的是什麼，清淩淩的話語中是濃濃的溫柔，誰能抵抗呢：

“禾兒在閣中是也是看看書，做一會兒女紅，或是談談琴，一天兒便也過去了，從不覺着悶，能陪着官家，禾兒很開心。”

趙祯低頭一笑，批下幾個字，問道：“禾兒，怎麼私下不叫六哥了？”

自是為的減少麻煩啊，當然，這話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