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恢複記憶回歸了自己的本性,整個人看起來更淡然清冷了,雲清無意掩藏真實的自己,自然,趙祯,皇後,身邊的侍女都看在眼裡。
沒有恢複記憶之前的雲清本就性子清冷,待人平和不計較,也因此,對于雲清的改變沒有絲毫詫異,隻是覺得她笑得少了,平時嘴角帶着的隻有一絲淺笑,看着更像天上之人一樣缥缈清冷。
恢複記憶之後,雲清雖然身子不适,但還是每天晚上獨自打坐,嘗試修煉前生伴生神決。
也不知是不是這個世界靈氣淡薄,直至她月子都坐完了,她才在身體裡積累了一層淺淺的靈氣。
雖還不能給自己洗筋伐髓,倒也使得身體好的快些,而在雲清修養坐月子期間,官家趙祯給雲清晉升位份為昭儀,并借機犒賞群臣,可惜,群臣卻指責趙祯奢華,不顧邊關将領和天下百姓,使得官家趙祯盛怒而郁郁。
更是明了天家無小事,他的家務事都被群臣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由衷的不自由。
*
“小徽柔,”
早膳過後,雲清便讓乳母将徽柔抱過來,正好她因吃了奶水,精神充足,睜開了那雙和雲清一模一樣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她。
雲清抱着徽柔,玉雪可愛肉嘟嘟的小臉,一看着雲清咧開了嘴咯咯笑,好似知道抱着自己的人就是自己的母親,每次雲清抱着徽柔,身上的缥缈清冷散去,平日裡的淺笑也被溫柔笑意取代,面對今生自己的孩子,雲清不由自由的去逗弄,去溫柔的哄着她,或許這就是血緣吧。
讓她心甘情願留在在四方城,隻為親眼看着她慢慢長大,陪伴她成長。
幾世加起來已經算是個老怪物的雲清也不過是第一次當母親,每次抱着徽柔都小心翼翼,小人實在是太軟了,她都怕自己不小心用力過度傷了小人。
“姑娘,”羽月進來道:“皇後娘娘來看小公主了。”
“請皇後娘娘進來,”雲清抱着小徽柔小心放進搖車,吩咐道:“杏月,嘉月,你們去準備四色點心,還有官家前些日子賞的茶拿來煮。”
“小徽柔,徽柔真乖,”皇後看着搖車裡玉雪乖巧樂呵呵的徽柔,不由心頭柔軟,“我記得我那兩個小侄兒,這麼小的時候啊,都是手指亂戳,找不到嘴巴就哭起來了。”
可能知道是在誇自己,小徽柔咧着嘴笑出了牙龈,雲清看的也是心裡柔軟,越看越是覺得小徽柔可愛喜人。
皇後也看見了徽柔笑呵呵的模樣,輕輕撫摸着道:“知道在誇你呢,啊,還對我笑呢。”
“公主這是認識娘娘,我們抱都不笑呢。”
雲清回頭笑着看眼抱怨的羽月,就她那活潑的勁兒,總是巴巴的跑出去找小姐妹八卦聊天去了,總共才抱過小徽柔幾次,還沒寅月和杏月,嘉月三人抱得多呢。
“官家到了。”
門外內侍提醒衆人趙祯來了。
一見趙祯身影,一衆齊聲一禮,道:“官家。”
趙祯一下朝就來了儀鳳閣來見見自己的小公主小徽柔來了,他坐下伸手去碰碰小徽柔,眼神柔和的能滴出水。
這是他期盼已久的孩子,自己的小公主,小徽柔,他想要将最好的都給小徽柔,讓她平安喜樂,一生安康幸福。
“徽柔,爹爹不管有多少不痛快,看見你便也痛快了。”
趙祯說完,回頭看見皇後擔憂的眼神,仿若無事道:“也沒什麼,左不過整日對着面目可憎,言語乏味。”
說着又俯身對着搖車裡的小徽柔道:“小徽柔給爹爹洗洗眼。”
這一見小徽柔啊,趙祯頓時覺得心裡頭的所有不痛快都消失了,隻有滿心的歡喜,看見小徽柔健康的粉頰啊,他覺得自己所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即便那些朝臣們反對,那又怎麼樣呢,他樂意。
想着心愛的小公主,趙祯想起了最近的貢品,道:“瓊州那邊的貢品,我大略看了看,别的沒什麼,有兩顆鴿蛋大的夜明珠,晚些時候我讓鐐子送過來,放在徽柔床頭的花架上,夜裡有點柔光,她夜裡醒來的時候,不至于烏漆嘛黑的害怕。”
若是之前的清清,她定是會委婉回絕,擔心這樣會引起朝臣不滿傷害了徽柔,但是現在的雲清可不怕,她的小徽柔是公主,值得最好的東西,不過是夜明珠罷了,有什麼可不值當的呢。
“禾兒替徽柔謝官家了,”雲清坦然接受,清淺一笑微微俯身一禮。
她看着搖車裡努力揮舞自己小手的徽柔,眼神立即柔和,清冷面容也仿若春花綻放,溫柔的膩人,走到搖車旁邊蹲下,輕輕握住小徽柔的小手搖了搖,模仿小孩稚嫩的聲音道:“徽柔也很喜歡,謝謝爹爹。”
雲清模仿的聲音一出,頓時趙祯和皇後都忍不住笑了,搖車裡的小徽柔看見大人笑了自己也樂呵呵的笑了,露出一口無齒牙龈。
幾人一看徽柔笑呵呵的模樣又是一陣笑,連雲清都不禁看着徽柔笑得溫柔。
趙祯擡手指指雲清,他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不同的一面呢,不由得心頭一動,隻是一想現在雲清不适合,便壓下來心裡的想法,日後再說。
“我的徽柔啊是我獨一無二的長女,她值得最好的。”
“臣妾也覺得,小徽柔值得最好的,”皇後笑道:“對着徽柔,真真抱着這麼稚嫩的小寶貝,已經是心軟如泥,生怕擠着,壓着,相信官家也是如此罷。”
趙祯輕柔而熟練的抱起搖車裡的小徽柔,看他熟練的姿勢就知道這些日子以來沒少抱,熟練度都練起來了。
“是啊,小小的小人兒,軟軟地,嬌嬌地,”雲清靠近趙祯,纖長玉指輕輕點點小徽柔,眼神柔和似水,眼裡裝滿了小徽柔,她隻覺得怎麼也看不夠,隻想終日将這個小小人兒抱在懷裡不放。
皇後看着好似一家三口般溫情脈脈的趙祯和雲清,眼中閃過一絲苦澀,看着他們,現在的自己就像一個外人,怎麼也融不進去。
她也想過,官家趙祯能用看雲清的眼神看她,可是,每一次都是失望,他對她,就如對待一個臣子,她便也成為一個幫他管理這後宮的臣子。
她也想要開口留下他,可是,若是他想要她留下自是開口,她又怎會拒絕,隻是,他總是未曾開口。
*
雲清現在唯一在乎的隻有小徽柔,每日都隻關心徽柔吃的怎樣,睡的怎樣,别的一概不關心,不過,即便她不關心,身邊有一個羽月在,耳朵也靈敏的很。
從羽月嘴裡,雲清知道了趙祯與皇後之間又不平和了。
說實話,皇後很好,德才品貌皆優,隻是一心在趙祯身上,又過于在乎,弄得自己被架上,上不來,下不去,夫妻關系始終不能更進一步。
而趙祯是官家,雖寬厚溫和,與皇後相處偶有不悅,也不會牢記于心,但,後宮衆多妃嫔,各有性子美麗容貌,自是不缺皇後一人,若是皇後依然故我,恐皇後真的隻是趙祯的皇後,而不是妻子。
一個人的思想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雲清也從沒有想過去改變一個人,何況也不需要你自作主張做什麼,何必惹人生厭呢。
從羽月嘴裡得知,雲清也不過付之一笑,囑咐她們緊閉嘴巴,以免惹禍便不在意了。
有了小徽柔,雲清大半心思都在她身上,白日裡照顧小徽柔,夜裡修煉,自從恢複記憶已經有了三個月,體力靈氣積累了不少,可以開始洗筋伐髓了。
在一個滿月之夜,雲清哄睡了小徽柔,又借口累了要早些睡,讓其餘人各自忙碌休息,不要打擾她。
待一切準備好了,雲清坐在窗邊軟榻上五心向天打坐,開始運轉神決,一邊吸取月華之力,一邊牽引靈力在經脈血肉骨骼中不斷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