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服務員送來兩杯冰水,可能是因為是旅遊旺季吧,小小的酒館也人滿為患,上餐不是很快,索性,兩人還不是很餓,沒有催促。
“你感覺到了嗎?”說這話,張榮突然感覺地面好像有些顫抖,很快,顫抖越來越明顯,桌上的玻璃杯的水泛起波瀾。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震。”
還不待他們告訴其他人,桌子,也開始顫動,服務員行走在走道都站不穩了,從發現地面微微顫抖,到現在人已經站不穩,也不過不到一分鐘,太陽國是個地震多發國家,國民也對地震的突發很有經驗。
然而,這一次的地震太過突然,人群密度太大,發展過于迅速,人們驚慌地奔向門口,人人都想出去,人擠人的,事故也就發生了。
後面的人往前擠,門口隻有那麼大,自然速度就變慢了,地震可不等人,看到桌子椅子倒地,木質結構牆面開始裂開,人們已經失去了冷靜,一窩蜂的跑到門口。
張榮和唐逸本就靠裡,本想順着人流出去,卻聽到尖利的哭叫聲,一個嬰兒躺在搖籃裡,被擠到了牆邊,嬰兒靠的牆已經開裂。
前面一個溫婉的女性逆流想要回去抱回自己的孩子,卻每每被人群帶着,靠近不得。
張榮立即跻身到嬰兒附近,将嬰兒抱出搖籃,而後踩到唯一還沒有倒下的桌面上,将嬰兒給了那個焦急的母親。
不過是耽誤了一點時間,唐逸看頭上的燈具掉落,下方就是張榮。
“阿仔,小心。”
唐逸目眦欲裂,毫不猶豫撲着上前抱住他,沖力帶着兩人撞到另一邊牆上,好險是避開了燈具。
“快走,”來不及說些什麼,唐逸也顧不得背上生疼,将痛呼咽下,牽着張榮的手往門口沖去。
他們沒有看見搖搖欲墜的房梁,牆上的裂縫越來越密集,終于,這座小酒館承受不住了,屋頂的房梁墜落下來,同時,牆面也支撐不住,斷裂倒下。
門口被房梁嚴實擋住,他們已經出不去了,唐逸清楚的認識到這一點,牽着張榮緊急回轉,躲到沒有倒下的桌子下面。
唐逸第一時間将張榮抱住,将他的頭摁到自己懷裡,線路壞了,裡面黑黢黢,什麼也看不見,
他們聽到了呻吟聲,還有血腥味,黑暗中,隻有耳邊彼此的呼吸聲可以感知到他們彼此的存在,黑暗中的時間仿佛停滞下來。
他們感覺到地震還未停止,雖然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樣的,卻也猜得到不是很好。
悉悉簌簌的灰塵沙礫不斷落下,仿佛過了很久,仿佛不過一瞬,張榮的沉默是金的音樂響起。
張榮艱難的從口袋中摸出來,隻是,剛拿出來,更大的震動來了,唐逸身體比思想更快,撲倒張榮,瞬間,他們頭山的桌子碎了。
唐逸悶哼一聲,肌肉緊繃,他用自己的身體牢牢地将張榮護在了身下,毫發無傷。
可他就不太好了,上面木頭懸梁在地動中全部砸下來,壓在了背上。
張榮看着離他不遠地手機鈴聲響了幾分鐘,看到備注是雲清,這樣看來,雲清應該是沒事。
“唐先生,唐先生,你怎麼樣?”
被牢牢鎖在懷中的張榮聽到他隐忍的悶哼聲,焦急地詢問。
唐逸感覺自己不太好,背上被破碎的桌子刺進了身體,大量重物壓在身上,讓他呼吸不暢,一條腿也被壓住,動不了了。
雖然情況不太好,他卻佯裝沒事,暗自深呼吸幾次,放慢語速,不想讓他擔心。
“我沒事,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我也沒事,沒有受傷。”
唐逸安慰他:“阿仔,别擔心,太陽國是地震多發地帶,地震事故處理經驗豐富,我們安心等着,别怕。”
“我不怕,”黑暗中,張榮眼眸堅定:“唐先生,我們一定會平安出去的,我相信。”
“嗯,”唐逸感覺有些冷了,背上已經麻木,感覺不到任何感覺,腿也逐漸麻木,其實他是有些害怕的,不知道他的腿會不會有問題,他這麼好,若是殘疾了,他就沒有資格站在他身邊。
“我相信阿仔,阿仔說能出去,我們就…一定能出去。”
黑暗中的張榮看不見,唐逸越發蒼白的嘴唇,以及背上大片濕潤的布料,雖然暫時出血量不大,卻因為桌子斷裂處一直在傷口中,傷口持續出血,不得凝血。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張榮突然聽到肚子饑餓呼叫的聲音,張榮還以為是唐逸餓了:“唐先生,你是不是餓了?”
唐逸蒼白的嘴唇微微勾起:“傻,是你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