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榮,啊逸還在家裡,你不想去看看他嗎?”
“唐……唐……先生。”
嘴巴仿佛被人用無形的線縫住,張榮幾番掙紮,好不容易勉強說出幾個字,随即掙紮的眼神仿佛失去光芒一般暗淡,他重新擡起腳步往前。
“伯母呢,阿榮,你要丢下伯母一個人嗎?你忍心伯母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雲清繼續問。
他擡起的腳步放下,眼神重新燃起星光,他喃喃:“媽……咪,媽咪。”
看到他的細微動作,雲清繼續說話:
“你忘了你的粉絲嗎?當他們看到你的消息,該有多傷心,多絕望,多自責,你要放棄唱歌嗎?你忘了的導演事業才剛剛起步,你就要放棄嗎?”
“不,”張榮動作艱難緩慢地搖頭,眼神中是否定,是對生地渴望,他想要遠離邊緣,擡起腳步後退。
然而,剛往後一步,他的前方,突然出現不祥的黑色濃煙,濃煙凝聚成和他一模一樣地人形,隻是,他的眼神是邪惡地,誘惑的,帶着詭魅的蠱惑。
它看向張榮,輕聲蠱惑:
“粉絲?你忘了粉絲知道你和唐先生在一起時候對你的唾棄,他們憤怒,他們後悔喜歡你,他們覺得你惡心,他們虛僞的說喜歡你,卻接受不了你的任何缺點,這不是喜歡,那又何必考慮他們的想法呢;跟我走吧,跟我離開這個痛苦的地方,我們一起去一個沒有煩惱,沒有痛苦的地方。”
“跟我走吧,”它伸出手,嘴角高高揚起,它的眼神仿佛漩渦,蠱惑他的心神,将張榮清醒過來的意識拉進去。
“阿榮,不要聽它的話,”雲清一見它出來了,就知道事情沒那麼容易了,不過她早就有這個心理準備,她也不是吃素的。
“來吧,來吧,嘻嘻嘻,我們去一個沒有任何痛苦的地方,跟我走吧。”
它的蠱惑,讓張榮眼眸重新灰暗,他後退的腳步又往前走了幾步。
它笑得越發得意,越發詭魅。
雲清不廢話,一束月輝突然出現在雲清身邊,與此同時出現的是阿梅。
“我怎麼做夢了?阿榮?”阿梅暫時還沒搞清楚情況,但是看到張榮不斷往天台邊上走,瞬間就知道他在做傻事,立即喊住他:“阿榮,快回來,别再往前了,快回來。”
阿梅想要去拉住張榮,往前踏了兩步突兀的被擋住,好像前面有一堵看不見的牆一樣,她伸手拍打,不得其法。
它在阿梅想要拉住張榮的時候,揮出一道黑霧阻隔了阿梅,而阿梅是看不見它的。
“不要停,”雲清出聲:“繼續呼喚阿榮。”
這不是夢嗎,怎麼雲清也在,阿梅心中一瞬間閃過疑問,隻是眼下最重要的是阿榮,她續續呼喚,說起她自己的演唱會:
“阿榮,你答應我要做我演唱會的重要嘉賓,你要食言了嗎?我的演唱會設計還等你來安排,你還沒有做我和卓文的結婚伴郎呢……”
她不斷說着兩人之間的事情,他們是摯友,彼此欣賞,心心相惜,非常珍視這一段友誼。
當看到張榮停下腳步,阿梅知道有用,繼續說。
但是它卻不高興了,它眼眸中的漩渦旋轉的更快了,它的語氣更加蠱惑輕柔:
“隻要你們一直在一起,永遠都會被人惡心,厭惡,粉絲都會離開你,攻擊你,這是你的污點,你不是想要拿到金像獎,金棕榈獎,金熊獎嗎?你拿不到了,永遠都拿不到,評委不會讓有污點的演員拿到,跟我走吧,那裡,不會有污蔑,不會有厭惡你的人,跟我走吧。”
張榮的眼神明明滅滅,幾經閃爍,終于重燃星光:他的眼神掙紮,嘴唇嚅動着好似嘴裡含着珠子,含糊而艱難的說出幾個子:“不,不……是的,我知……道,粉絲……很……愛……我。”
它面無表情的看着張榮,身上的黑霧翻滾着,好似怪物翻騰随時都準備着吞噬前面的主體。
“你不記得媒體怎麼侮辱你們的嗎?他們說唐唐甘願在你身後做小男人,沒骨氣,他們是說你是天生的同性戀,惡心,他們用看垃圾的眼神看你們,你都忘記了嗎?本應該保護你,站在你身後的粉絲都倒戈指責你,你忘了嗎?”
“我……沒……忘,”張榮緩緩搖頭:“他們……隻是被人可以引導誤導了,現在,粉絲……已經接受……我和唐先生了,現在……很好……很好。”
他的眼神溫柔,他的話語淡然,他在告訴它,已經釋然了,沒有人能做到被所有人喜歡,現在的他有唐先生,有媽咪,有朋友,有bingo,他已經很滿足了。
可它不高興極了,憤怒極了,身後翻騰的野獸猛地将張榮包裹,仿佛在訴說着不甘。
它不會甘心,不會放棄,在黑霧形成的野獸包裹住張榮,他閉上眼睛的瞬間,他變成了唐逸的模樣,野獸重回它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