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齊這人，真真是狂傲過頭了，說什麼世上無人能舞出東風桃花曲，我偏不信，我一定要舞出來，好好看看他的臉色，打一打他的臉，哼。”

雲清不禁微微轉頭看向身後的桂樹，也沒揭穿什麼：“那你不好好琢磨舞蹈，怎麼來找我了？”

“姑姑，”燕燕起身蹲在雲清腳邊，讨好地笑着，雙手搭在她膝頭，揚起她招牌天真笑容，水潤潤地大眼睛眨啊眨：“聽聞姑姑曾經一舞傾天下，姑姑，教教我，好不好？”

“怎麼這麼喜歡撒嬌，”雲清扶起燕燕，自然時沒有拒絕地：“你哪次我沒有答應你的，放心，姑姑會教你的。”

“姑姑真好，”燕燕高興的抱着雲清，在她懷裡蹭啊蹭，姑姑身上的味道真好聞，清清幽幽的，不濃烈熏人，隻讓人聞了還想聞。

雲清無奈搖頭：“真是拿你沒辦法。”

“好啦好啦，有什麼不明白的，趕緊問，等會兒姑姑就沒時間了啊。”

“姑姑你先看看這幅畫，”燕燕一聽趕緊拿出二哥給自己的公子齊的畫作，一打開，白雪紛紛楊楊，紅花綠葉被雪花覆蓋，隻剩白妝素裹。

純潔無暇的雪地上，一顆梅花快速發芽生長，紅梅白雪，相映成趣，雪花落于指尖寒涼，紅梅綻放幽香，仿佛真的在寒冬，看到紅梅綻放，視覺，觸覺，嗅覺，都給人強烈的真實感，公子齊果然出色。

“不愧是公子齊，”雲清感歎，能将法術與畫作結合，奇思妙想，聰明。

燕燕收了畫作，說道：“姑姑，公子齊這人雖然狂傲了些，卻也有些真本事的，我思慮過了，或許我也可以借鑒這幅畫作的方式完成東風桃花曲，就是……”

見她臉色羞赧，雲清接下話頭：“就是擔心自己術法不濟，完不成。”

“是啊，”在姑姑面前，燕燕沒有什麼好掩飾的，畢竟她的三腳貓功夫身為姑姑還不清楚嗎。

“其實，你想要要這樣的效果，并不是很難，”雲清又坐回秋千，腳下一蹬，秋千開始晃動。

燕燕殷勤的站到雲清身後，幫助推秋千：“姑姑，你教我啊，好不好嘛？”

“你既然選擇東風桃花曲，心中定是有些想法，”雲清拍拍燕燕示意停下：“來吧，将你的想法展現出來。”

燕燕走到空曠草地上，擺出姿勢，衣袂翩飛，眼波流轉，雖舞步未經打磨有凝滞，卻帶着明媚而靈動的氣息，若單看舞蹈，說得上一聲好，然而，若是配上公子齊的東風桃花曲，卻明顯差距過大。

雲清神态不變，未說好也未說不好。

“過來歇歇，”雲清招手，讓燕燕坐下休息，自己站到那片空曠的草地上：“仔細看看，我的和你的，有什麼不一樣？”

語罷，雲清指尖翹起，漂亮的蘭花在素手芊芊中綻放，一點微光從她的指尖滑落，漸漸的，微光圍繞着她旋轉着，慢慢上升，慢慢飛舞。

天空上不知何時已經挂滿了繁星點點，雲清腳尖輕點，飛躍星海中，無數星子仿佛銀河，仿佛披帛，或藍，或紫，或白，或紅的星子讓這個夜幕絢爛鑲嵌萬顆寶石。

一個旋轉間，遠處飄來了大片的雲層，遮擋了絢爛的星子，雲層中，一輪碩大的圓月探出頭來，柔和的月輝照耀着地下的所有生物。

燕燕和樹中的，看迷了眼，已經不知今夕是何西，燕燕隻在傅九雲言語中聽到姑姑舞藝非凡，卻從未親眼見過，今日一見，隻覺不枉此生。

當圓月慢慢躍出雲層，清冷的月輝籠罩住她，她飛身一躍，衣袂翩翩，仙氣渺渺，仿若嫦娥奔月。

不，在燕燕眼中，她的姑姑化身嫦娥，奔向了月宮，她看見嫦娥在月桂樹下沉眠睡去。

當一輪圓月重入雲層，夜幕消失，她才發現姑姑已經回到秋千上了，連樹上傳來的折扇輕微展開的聲音都完全忽視。

她眼中隻看見剛剛她的姑姑化身嫦娥奔月，實在太震撼了：“天啊，太美了，姑姑變成嫦娥了，姑姑，你真的飛上月宮了嗎？月亮上真的有嫦娥嗎？玉兔真的會搗藥？”

一連串的問題抛出來，将她激動的心情顯露無疑，到現在，她未發現自己看見的其實是和公子齊的畫作一樣的手段。

雲清清笑一聲，掩蓋住了那忍俊不禁：“燕燕，你還沒發現，你看見的，不過都是一場幻術罷了，我并沒有奔月，也沒有看見玉兔搗藥。”

“幻術？”燕燕激蕩的心情平複下來，平日裡少學不精的她不太懂什麼是幻術。

“幻術，就是幻覺，假的，你看見的都是假的。”

燕燕還不敢相信：“假的？就像公子齊的畫作一樣？”

“差不多，”雲清點頭：“幻術，就是欺騙你的視覺，觸覺，嗅覺，你的感官，低級的幻術，隻要你信念堅定可可以堪破，修煉到高級的幻術已經可以以假亂真，甚至，可以做到殺人于無形。”

“當然，”話頭一轉：“像剛剛一樣的，你也可以坐到。并不難。”

“真的嗎？姑姑，”高興過後就是對自己的懷疑，燕燕對自己沒信心：“姑姑，我真的可以嗎？我連白紙仙術都學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