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焦急撕扯着他的心,讓他無暇去維持平日的陽光。
看着他這幅樣子,被他按在地上的中年人臉上露出一絲驚慌,雙手平伸過頭頂,以示自己無害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就是一個普通的清潔工啊!看見你就跑是因為你在後面追我啊,那有人在後面追我,我怎麼知道是不是有什麼壞事,肯定是要跑的。”
這人說着表情還挺無辜的,給出的理由看起來也挺有道理的。
然而東谷準太一個字都不相信,這天下絕不會有這麼巧的事。
他将心中不斷生起的煩躁感壓下,試圖冷靜的思考。
這個中年人看起來懦弱無害,實際上卻是被幾十年的社會生活打磨的十分油滑,還十分擅長利用經驗為自己獲得優勢。
就東谷準太餘光看見的圍觀在他們身邊的那些不明情況的吃瓜遊客,在聽見男人說的話之後,有一部分都打算上前來制止他了,還有幾個拿着手機,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報警。
東谷準太明白對于這種久經社會打磨的老油條,自己這種十多歲的看起來涉世未深的少年是威脅不到他的。
但是,他還有别的方法。
東谷準太放開禁锢着男人的手,直直的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狼狽爬起的男人,嚴肅陰沉的神色消失,臉上甚至出現了淡淡的笑意,然而他身上的氣壓卻越發的低沉可怕。
恍惚間,男人好似看見了他周身黑色的背景,還有那比黑色背景更加色彩濃重一些的仿若堕天使一般的黑色羽翼。
饒是自認見多識廣的中年男人,也忍不住因此呼吸一窒。
東谷準太拍了拍沾了不少灰塵的手,看着中年男人的眼神是毫無感情的淡漠,
“你不老實說也沒關系,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那個人犯罪了,我們已經報警了,警察很快就來了。
而且除了警察,和我同行的還有一個人,我想,你應該也認識,大名鼎鼎的名作家工藤優作先生,他個人在破案方面也是十分出色,從來沒有他不能解決的案子。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他還在這遊樂園解決了一起殺人命案,我相信,即使你不說,他也很快就能查清楚,到時候,那就由不得你不說了。”
先一步追上來的東谷準太其實現在并不清楚自家弟弟和工藤家的那個孩子有沒有失蹤,也不能确定那個人就是之前遇到的那個瘋畫家,甚至于就連工藤夫婦有沒有報警他也不知道,他隻是在詐這個男人,他在賭。
不過,在看到他提到工藤優作時的中年男人嚴重閃過的那絲恐懼的時候,東谷準太知道,他賭對了。
果不其然,中年男人在經過一番掙紮之後,咽了咽口水,剛剛站起的身體委頓在地,看着非常沮喪的說道,
“我說,是有人給了我一千萬,讓我今天來遊樂園裡随時聽他的指令行事。
我在遊樂園裡呆了大半天,在剛剛他才聯系我,讓我穿上清潔工的衣服,推着小推車在這裡走,看見有人追過來就趕緊跑,但是不能把推車放下。
我還在想他讓我做這些幹什麼,現在看來,他是想讓我吸引你們的注意力,我還以為撿了個便宜,現在看來,果然,給出這麼多錢的都不是什麼好事。”
中年男人的臉色越發頹喪,他伸手就要拉住東谷準太的褲腿,話說的十分可憐,
“我都說了,你可一定要跟警察和工藤先生說說,我是好人,我不想坐牢啊”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東谷準太褲子的那一瞬間,中年男人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原本輕飄飄的手猛然發力,想要推開這個看起來有些可怕的少年,從地上彈起來跑走。
嘿嘿,這個小孩還是太嫩了點,這裡人這麼多,他隻要跑走了,用那些錢出國享受一番,又有誰能找到他呢?
然而,中年男人的如意算盤還沒開始打就被無情的摔碎了。
東谷準太并不相信一個油滑的中年人會就這麼因為他的小小誘導威脅而認輸,他一直沒有放松警惕。
所以,在男人想要跑的時候利用之前學過的格鬥技巧幹脆利落的制服了他,并且十分省事的将他打暈了,預防他再搞事。
然後,東谷準太也沒有心情管周圍其他人的目光,将男人扔到推車上,拉着推車一路小跑的跑回了之前的廁所。
雖然從各個方面都能夠猜到精市可能已經被人帶走了,但是東谷準太心中還是抱着一絲不切實際的希望。
在廁所前,東谷準太看見了十分難得的面色嚴肅的工藤有希子,工藤優作并不在這裡。
東谷準太的腳步慢下來,神情忐忑,
“情況怎麼樣?”
“兩個孩子都不見了,優作他去找遊樂園管理中心閉園順便通知警察了。”
工藤有希子簡要的說明了情況,然後下巴一擡,指了指東谷準太拉着的小推車上的那個男人,詢問,
“怎麼,沒追到?”
“沒有,綁走兩個孩子的人早有預謀,安排了替身,自己趁機跑了,我追錯了。”
說到這裡,東谷準太的拳頭緊握,表情越發難看。
“有預謀嗎?”
工藤有希子皺眉,
“那很有可能是因為我和他爸爸在外面結過仇的人早就盯上了我們家,抱歉了,把小精市也卷了進來。”
“不,實際上”
東谷準太猶豫了一下,将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我認為那個人不是沖着工藤家來的,而是沖着精市來的,那個人我見過,就在半個月之前。”
東谷準太說出了半個月前遇到的那件事,工藤有希子打開了電話,和自家老公一起聽着,試圖分析出這裡面可能包含的任何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