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島修治停止了打滾,盤坐在地上,雙手抱胸,昂起下巴看着平等院父子,氣鼓鼓的說道,
“誰說我是在自殺,我這隻是在漂流,感受河流的美好而已,本來正感受的好好的,誰叫你來救我……”
津島修治說的正好,突然一股大力猛然襲來,把他高高揚起的腦袋狠狠的按了下去,
“這樣說是很不禮貌的,給我好、好、道、謝啊,津島君!”
手的主人,看起來瘦瘦小小,手腕一捏就斷,實際上力氣比同齡人還要大一些的幸村十分友愛的“教導”,
“不好意思,他這裡有點問題,您别計較他說的話。”
幸村指了指自己的頭,好心的幫着津島修治解釋。
雖然這個解釋對于津島修治來說其實并不大需要,甚至還可以說是污蔑了他的智商。
“多謝您的幫忙,平等院先生。”
幸村按照禮節,給平等院爸爸鞠了個躬,替津島修治道謝。
平等院爸爸并沒有因為津島修治說的話生氣,一部分是因為他不認為津島修治說的話有多值得生氣,
一部分也是因為在聽到被救者并不感謝甚至還有點嫌棄的發言之後開始嘲笑他并輔以言語諷刺的自家的糟心兒子吸引了火力。
“哈哈哈,臭老頭,叫你平時總是一副自己絕對正确的樣子,現在好了吧,人家說了不需要你救,自以為是自作多情了吧!哈哈哈,哈哈!!”
可能是機會難得,平等院鳳凰笑的十分嚣張,嗓門也是響亮的不行。
在這個時候,平等院爸爸選擇了和幸村一樣的方法,
伸手從平等院鳳凰的後腦勺往下拍,将平等院鳳凰拍了一個趔趄,差點摔了個狗啃泥,成功止住了兒子大逆不道的嘲笑行為。
“喂,臭老頭,你幹什麼,很痛哎!”平等院鳳凰痛呼一聲,捂着頭嚷嚷。
“不用謝,這是我該做的,而且我也沒有幫上什麼忙。”
忽略了兒子跳腳的聲音,平等院爸爸淡淡地說。
他和幸村對視了一眼,年齡相差巨大的兩人不知為何竟有一種同病相憐之感。
可能是因為他們的身邊,都有一個不聽話缺管教還總是咬人收拾爛攤子的人吧!
“精市你聽,他自己都說沒幫上什麼忙,我本來就不需要人救嘛!”
似乎是從平等院爸爸的話裡找到了底氣,津島修治的語氣歡快雀躍極了。
然後,“啪!”再次被狠狠拍下。
“好好道謝,然後反省一下自己啊!你還記得昨天你答應了我什麼嗎?你知道你耽誤了我多少時間嗎?”
幸村仍然笑得十分好看,手上卻是毫不留情,每說一句就打頭一下,一下連着一下,動感打宰,十分具有節奏感。
這動作,看的旁邊的平等院父子都呆了。
尤其是平等院鳳凰,完全不敢相信這個一邊笑着一邊毫不留情的教育人的人會是他剛剛認識的那個聲音和笑容都軟乎乎的,勉勉強強算得上可愛的小矮子。
而平等院爸爸:我好像學到了什麼!
在幸村充滿“愛意”的“教育”下,一直說着“隻是漂流,完全不需要人救”的津島修治最後還是十分乖巧的道了謝。
幸村本來還想邀請平等院父子去他家換個衣服的,畢竟為了救津島修治,平等院爸爸身上的衣服已經濕的透透的了。
不過被平等院爸爸以還有要事的理由拒絕了,幸村想着他自己也有很要緊的事,也就沒有多做挽留,在同路行了一段之後就各自分開了。
在分開之前,平等院爸爸猶豫了一下,偷偷的将津島修治身上有死氣的事情告訴了幸村。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信任一個六歲的孩子,
大約是因為這個六歲的孩子表現得比他家九歲的臭小子和他救上來的那個看起來十三四歲的少年更加可靠吧。
幸村對于津島修治身上有死氣的事情沒有太過在意。
按照平等院先生的說法,津島君日常自殺,身上有死氣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趕快趕到醫院去看媽媽!
幸村媽媽在一周前的一次工作中意外摔倒之後肚子疼,送進醫院之後發現,她已經懷孕一個月了。
而且因為這次摔倒,肚子裡的孩子受到了影響,需要住院一段時間休養。
這讓一家子人在欣喜之餘,又覺得有些擔憂。
為了讓幸村媽媽安心呆在醫院休養,幸村爸爸接手了她的工作,忙到飛起,還要抽點時間來陪伴自己的妻子。
東谷準太學習了種花家那邊的煲湯技巧,在完成課業,給家裡人準備早晚餐和便當之餘,還每天都專門煲湯送到醫院給小姨補身體。
家裡的三個大人,一個住院,兩個忙到飛起,幸村也想出一份力,就主動提出要自己上下學。
本來這裡的小學生都是一般都是一個人上下學的,幸村至今還被接送也不過是因為之前川上康成一案的影響。
到現在什麼都沒發生加上還有最近入駐他們家的奇怪少年津島修治可以一起,大人們也就同意了他的要求。
不過讓幸村自己上下學并不代表大人因為這個新生命即将到來忽略了他。
幸村爸爸每天晚上不管有多少工作,都會趕回來和他吃完飯,在吃飯過程中關心一下他的學業和生活,然後在吃完以後又繼續回到公司完成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