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見這個看起來似乎是等待了許久老人的身影,吉田正一頗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
這位大人這是……專門在等他們嗎?
他僅在其他某位培育師處學過一段時間,對于這位鱗泷培育師并不了解,隻聽說過這位鱗泷大人曾任水柱,殺鬼無數,十分強大,平日喜着天狗面具。
眼前之人很明顯符合這些形容。
出于對柱的崇敬,吉田正一隻驚訝了一瞬便放下了心中的疑惑。
定是鱗泷大人神通廣大,或是有隐相告,早就知道了他們要來吧!不奇怪、不奇怪!
吉田正一牽着幸村走到近前,十分尊敬的叫了一聲“鱗泷大人”
然後,在一種忐忑的心情下,将自己的來意道出。
雖然之前被太宰治惡劣的迷惑下答應的好好的,但他還真沒有十分的信心讓這位據說十分嚴格的培育師大人收下這個孩子。
實際上,他早就打算好了,若是這個最近的不成,那就帶着這孩子去找其他培育師。
若都不行,便将他好好送回去,然後少不得一番道歉。
至于這中間若是遇到任務,便将他放到紫藤花之家好生安置,應該也不會有事。
當然,這一切的打算都要看這位鱗泷大人會不會收下這個孩子。
幸村也知道此時他應該認真對待,于是收起慣于用來保護自己的小兒的柔弱嬌态,闆正身姿,腰背筆直,顯出自己的鋒芒來。
看着眼前的老人,幸村總覺得有幾分熟悉,便是那尋常看來有些怪異的天狗面具,在此人身上看着也十分和諧,甚至還有幾分可親。
再加上雖然這位鱗泷大人他面上的表情被面具擋住,但幸村還是很好的從他身上的情緒色彩中分辨出了欣喜的存在。
仿佛是想要向誰證明什麼一樣,幸村下意識将自己的信念與精神凝練出來的那股鋒銳展現的更加攝人。
正所謂鳳凰雖幼,其鳴逾百禽。
幸村這表情姿勢一變,那股氣勢顯現出來,足以超過絕大多數的成年人,讓人将他與普通孩童區分開來。
幸村的變化被兩個大人盡收眼底。
鱗泷培育師戴着面具,倒是看不出什麼。
而吉田正一,在經過太宰治的各種打擊,已經具有了一顆十分合格的大心髒,變了性别都見過了,隻是變了氣質而已,隻要不是變成了鬼,那他就都能很好接受。
于是隻是生起了一絲驚訝的情緒便直接略了過去,倒是對幸村的能留下的信心漲了不少。
“氣勢不錯,可以留下”
戴着天狗面具的老人首次發聲,出乎意料的是一種溫和而不失威嚴,強勁有力,不似老人而像身強力壯的中年人的嗓音。
不過,聲音怎麼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話的内容。
太好了,順利留下來了!
幸村悄悄的松了一口氣。
雖然他知道就太宰治那副恨不得回去之前都不要再見的歡送作态,他不能順利留下來可能性接近于無。
但有時候知道是一回事,真正面對的時候又是另外一回事。
幸運的在第一個地點就完成了别人的委托,吉田正一也是松了一口氣,眉眼都放松了不少。
他将幸村的行李遞給了他,本想說一聲就走,看着小孩矮矮的個頭和稚嫩的眉目,想到這幾天的相處中“精市”的乖巧懂事,忍不住心中一軟,多囑咐了兩句,
又毫無吃一塹長一智的記性,許下了如果訓練不下去,需要人幫忙就去找他的承諾。
成功的攬了一個未來可能存在的麻煩在身上。
同時,也獲得了鱗泷隐藏在天狗面具下注視一枚,以及幸村捧着行李,感動的狗狗眼一雙。
毫無已經成為傻家長的自覺的吉田正一絮絮叨叨的說了好一會兒。
幸村估計他把不知道從那裡聽來的養小孩的相關事項都說了出來,連每天早上倒立一段時間會長高這種聽起來就毫無厘頭的奇怪流言都說了出來。
幸村順從的應着,沒有對其中不合理的地方進行反駁。
反正就要分開了,讓他安心一下吧。
把自己腦子裡的存貨都倒空了,吉田正一方才道别離開。
他要把人安全送到的消息告訴太宰先生,嗯~還是不自己回去了,讓隐去告訴他吧。
雖然是兄弟,但是已經快成為弟弟的傻家長的吉田正一發現想到哥哥,他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
顫,内心油然而生一股抗拒之情。
還是去殺鬼好了,作為一個鬼殺隊隊員,殺鬼才是最重要的事。
這麼想着,吉田正一離去的腳步又快了幾分,顯出了幾分歡脫,倒是完全看不出來剛才的依依不舍和絮叨。
“他一直都這樣嗎?”
鱗泷左近次的聲音平淡中帶着一絲迷茫。
主要他還在鬼殺隊一線的時候還從來沒見過隊裡有這麼唠叨又思維清奇的隊員呢。
由于鬼殺隊隊員的主要組成部分是那些被鬼殺害全家的人,所以總的來說,性格都是比較沉默寡言的,話多的人是真的少。
“不是呀”
幸村目送着吉田正一離開,兩手托着行李,仰頭下意識的給未來的老師贈送了一個萌萌哒的微笑,覺得自己有必要幫吉田正一在他尊敬的培育師面前挽回一點形象,
“他之前很少說話的,剛才可能是擔心我不能好好照顧自己,所以話才稍微多了一點。
其實不用那麼擔心,我有照顧自己的能力的,而且師父也在這裡呀,師父這麼厲害,一定不會有問題的。”
說完,幸村唇邊的笑容便僵了一下。
糟糕!不小心放松了,不自覺的就把這位培育師大人當作那些容易被幼崽打動的人撒嬌了。
不過,這位看起來嚴肅中帶着點莫名怪異的面對他這種可愛的小孩的撒嬌會是什麼态度呢?
是和其他大人一樣屈服于幼崽的撒嬌之下,還是會嚴肅拒絕呢?
嗯,有點好奇,絕不是因為不安所以用了一點小心機呢!
有一點小失誤的幸村決定将錯就錯,試探一下,既然這位培育師大人要負責他之後的訓練,那多了解一下總是好的。
幸村偷偷看着鱗泷的反應,然後發現這位看起來嚴肅的培育師的反應非常有趣,和他之前猜測的都不同。
鱗泷表面上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似乎是對小孩的撒嬌沒有反應,臉上的天狗面具也很好的遮住了他的表情。
然而在幸村所着眼之處,那原本以喜悅為主的複雜情緒色彩在一瞬間陡然變色,出現了些許驚訝以及滿滿的不忍直視。
幸村甚至還從那情緒顔色飄忽波動的形狀中看出了一點扭頭要走的架勢。
當然,這隻是幸村在情緒感染下的錯覺,他的能力還沒有到能夠将其他人的情緒色彩拟人化的程度。
不忍直視?
幸村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又仔細辨認了一番,悲哀的發現沒有認錯。
基本上算得上無往不利的招數被人這樣嫌棄,幸村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傷害。
難道他的技術退步了嗎?可是就在之前他還用這個招數讓吉田哥哥真心照顧他呢。
又或者是他的臉因為這幾天趕路變得不可愛了嗎?
雖然表面上看不太出來,但是幸村實際上是一個非常注重自己的外表的小孩。
周圍人經年以來的贊美和各種給給給也讓他知道自己的臉是真的好看,在和人交往方面也是真的非常有用。
所以在不危險的情況下,他還是很注重保護自己的臉的。
幸村下意識地想要伸手摸摸臉,甚至還想跑到水田邊好好照一照,看自己是不是真的那裡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