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滿目都是血。
分不清是誰的胳膊,誰的腿散落在周圍。
朝夕相處、并肩作戰的戰友背叛了她們,五個小隊隻有厲千帆一個人幸存。
整個接機口站滿了接士兵回家的人,但隻有厲千帆一個人從接機口走出來。
這些人在接機口徘徊等待好幾天,有人站在原地無聲地注視着她。
有人撲上來抱住她問,哽咽着問道:“我的孩子呢,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孩子,她不是和你住一個宿舍嗎?你們的關系不是很好嗎?她為什麼沒有回來?你說話啊!她為什麼沒有回來?”
“好孩子,你告訴我,消息是假的對不對!怎麼會五個小隊全軍覆沒,是假的對不對,都是假的!”
“為什麼隻有你活下來了!蟲族間諜埋伏在身邊,你們難道一點都沒有察覺嗎?”
“立德在哪裡,立德為什麼沒有回來?我們家立德去哪了?”
“百川死的時候你有沒有看到?她死的時候痛不痛?有沒有哭?她有沒有喊媽媽?”
“一個蟲族間諜,為什麼你們發現不了,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憑什麼隻有你一個人回來!憑什麼你活着!”
“蟲族間諜的潛伏期隻有6個月,為什麼不加大力度審查?為什麼會被叛徒混進部隊裡!”
“别圍着她,我們要找的是她們團長,讓這孩子先回家。”
“不是她的錯,這孩子也吓到了,讓她先走吧。”
厲千帆如同行屍走肉般穿過沉默注視着她的人群,腿突然被抱住,她恍惚間低頭看去,小孩仰着臉:“厲姐姐,我小舅舅呢?”
厲千帆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雙手顫抖着。
“厲千帆哨兵,您的心理疏導時間到了,請前往醫療大樓709治療室。”黎光柔和的聲音傳來。
遊無用偷摸打量着筆直地站在一旁的厲千帆。
張柔刺殺她後,監察處封鎖了調查全部消息,每次去詢問審問進度,隻得到一句:“案件還在調查中。”
遊無用試圖從監察處找出些破綻,但在厲千帆的管理下,監察處如同銅牆鐵壁一般密不透風。
在遊無用第三次若無其事的路過49監察處外部後,她就收到了“閑雜人等請勿靠近,否則一律按蟲族間諜處理”的警告。
遊無用無助地像一隻圍着鐵雞蛋飛的蒼蠅,除了嗡嗡作響以外什麼也做不到。
她試着自己在淨化中查找呓語種和張柔的消息,但一無所獲。
“厲千帆哨兵被停職了,現在她的新任務是24小時貼身保護你的安全。厲哨是S級哨兵,之前在刺殺時還救過你,由她保護你再好不過。”姚德清解釋道。
遊無用想,是,厲千帆被停職了,她不能在監視器前盯自己了,但可以寸步不離現場直盯了。
你們這是懲罰她還是獎勵?
好好好,真把我當成傻子,欺負老實人是吧?看我……
看我怎麼感謝你們的安排!雙手合十,感恩命運。
蟲族間諜大緻分為兩種,一種由從蟲族的蓄人業發展而來,是蟲族從小培養的人類間諜,潛伏期最長隻有6個月。
另一種是人類社會内部與蟲族勾結的叛徒,隻要不暴露,潛伏期不可估量。
兩者合作危害極大,最高紀錄曾造成一個幾十萬人的小地覆滅。
厲千帆,S級哨兵、與蟲族有血海深仇、監察處處長(被停職版)、要查案不要仕途的瘋子,絕對安全,感謝領導明智的安排。
厲姐護駕,朕倒要看看還有什麼妖魔鬼怪敢來害朕!
同姚德清告别後,遊無用上前想牽住厲千帆的手一起走,拉近關系,被厲千帆冷酷拒絕。
“遊向導,請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