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待他們走遠後,燕一真用眼神詢問張車前,張車前大刺刺地牽起燕一真,寬大的袖子一籠,食指摸到他的手心,快速寫下一個“賊”字,一邊朗聲下令:“照常前進,務必要在天黑前出山。”
“是!”衆人齊刷刷應道。
然後他又裝模作樣一拍腦袋:“噢,對了,燕大人方才想同我說什麼?咱們接着說。”順勢鑽進馬車裡。燕一真目瞪口呆被拉了上去:“你這是……”
光明正大地耍流氓?!
張車前并沒有領會到他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一進馬車就收起了那副威嚴的樣子,勾着嘴角替他把碎發理到耳後,湊過去悄聲道:“剛才有幾個人鬼鬼祟祟躲在樹後面偷聽我們說話,我看着像小喽啰,沒準是來放風的。”
燕一真聽到正事,不自覺地忽略了耳旁溫熱的癢:“你要釣魚?”
“釣,還要釣一尾大的!”張車前躊躇滿志。
燕一真把他推起來,試圖讓他清醒一點:“事情究竟怎樣我們現在還不清楚,況且說白了,我們南下領的銜職是擢拔英才,督監察查并不在内,皇上嘴上說無妨,若有心人捉起字眼也可說是越權,這樣貿然抓人,倘沒有個十足正當的理由……”
“難免引人非議。”張車前明白他在擔心什麼,“所以我才要把官辭了,省得受這鳥氣。”眼珠子一轉,又補充道:“若沒了這層束縛,你就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做個自由自在的燕大俠。”
燕一真擔憂的臉一秒破功,笑了一會兒,反過來安慰他:“好了好了,咱們這不是已經辭了一半了嗎?你也知道有些人就是管不住手腳,濫用職權,草菅人命,沒規矩也不成。”
“我省得。”張車前透過簾子觀察了一會兒,“唔,探風的走了……怕是要回去報信了,叔益!阿莫!”
兩人齊齊縱馬飛奔而至:“大人?”
張車前指着小喽啰離開的方向:“叔益帶幾個可靠的人,悄悄地上山,跟着那幾個放風的,摸清山賊的老巢在哪,看看山裡是什麼情況。其餘的,見機行事。”
“是!”方叔益領命而去。
“阿莫,剩下的人你帶走一半,快馬加鞭趕到山的另一頭,把住每個條路口,不要放走任何一個人!”
“是!”張莫也轉身去招呼人馬。
張車前回過頭,笑着對燕一真說:“委屈燕大人,今夜便随我在馬車上過吧。”
12、
燕一真眼一眯,嗅到一絲陰謀的味道:“張爺不是吩咐了,要在天黑前出山麼?”
張車前趕緊上前給他捏肩揉腿,讨好地解釋道:“這不是說給那些山賊聽的麼?”
“我們人多目标大,張爺想借此引他們下山?”
“正是。”
“原來如此,張爺——可是把我當作那釣魚的魚餌了?”
張車前忙向他賠罪:“不是魚餌,我不會離開你半步。方才情急之下,用了這麼個下策,待捉到山賊,全憑你處置。”
燕一真道:“全憑我處置啊……這說的是山賊,還是張爺你呢?”
張車前絲毫不猶豫:“不論什麼,都憑你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