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下班後似乎和平常沒什麼不同,但因為下雨,天色顯得格外陰冷,喬忘影打包好早飯後便匆匆來到站台處等2路公交。
清晨六點半不到的冬天還是一片漆黑,除了雨滴落下的嘀嗒聲,這條路異常冷清。
幾分鐘後,2路公交緩緩駛來,停在喬忘影的面前。
“啪嗒”一聲,前門打開,她走了上去。刷卡時她才發現,今天因為下雨,又是早班車,除了她,車裡竟然一個乘客都沒有。
随着車子緩緩開動,喬忘影随便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正常情況下,二十分鐘後她就會到站下車。
車子很快開到了忘影橋上,這是喬忘影每天回家的必經之路。
“哐當”一聲,車子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司機緊急刹車。喬忘影則因為慣性,腦袋撞在了旁邊的窗戶上,還好車速不快,她沒有飛出去。
可她屬實撞得不輕,竟然疼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喬忘影意外地發現,車内平靜如初,窗外也依然黑漆漆的。
正當她茫然之際,車内廣播忽然響起:“忘影橋南即将到站,請您做好下車準備。”
什麼情況?喬忘影立馬嬌軀一震。忘影橋南?那不就是她剛上車的第二站嗎?可是如此說來,車子現在還沒有上橋?
這怎麼可能?
她趕緊看了眼窗外,雖然天色很暗,視線不清,但是不遠處的亮光讓她清楚地意識到,此時此刻,她真的就在橋下,因為那些亮光正是從忘影橋上發出的。
真是見了鬼了,明明剛剛就在橋上,怎麼睡了一覺,車子又往回開了?
這車沒法坐了,來不及多想,喬忘影就從打開的後門跑了下去。下車後,她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緩過神來。
她看了眼手表,怎麼才六點四十?居然和她平時快上橋的時間完全一緻!
所以,這到底是幻覺還是現實?難道剛剛并沒有上橋?也沒有撞擊和刹車?
可是,為什麼頭還是那麼痛?
喬忘影摸了摸腦門,确實還有火辣辣的痛感。
真是越想越不明白了,喬忘影無奈地撓了把頭發,決定走路回家。
就這樣,她撐着雨傘,拎着保溫桶踏上了忘影橋。到家時,天色已經大亮,廖言也已經起床。
見她神情恍惚,又比平時晚到了半個小時,廖言十分奇怪:“你怎麼了,今天回來這麼晚?”
喬忘影目光呆滞地搖搖頭:“沒事,你的飯。”
說罷,她将保溫桶放在了餐桌上,然後走進卧室。
“你不吃了?”廖言目瞪口呆,他想象不到還有什麼事能讓她舍棄一頓飯。
“我先睡覺。”喬忘影擺擺手鑽進了卧室。
喬忘影進屋後,确實很快就睡着了,她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但不管怎麼樣,她至少安全到家了。
這場冬雨斷斷續續地下了整整一天,人也顯得格外困乏,喬忘影一直從早上睡到了晚上廖言回來。
後來,她被啪嗒的開門聲猛然驚醒,一看時間,已經五點半了。
她急忙穿好衣服去洗漱。來到客廳時,隻見廖言正在打開一個大袋子,然後掏出幾個包裝精緻的餐盒,朝她喊了句:“還愣着幹嘛,快來吃飯。”
喬忘影這才想起她已經一天一夜沒吃飯了,現在肚子餓得咕咕直叫。
“你今天沒做飯?”她移到桌前,咽了咽口水。
“我怕你餓得等不及我做飯。”廖言打開蓋子,将飯菜推到她的面前。
喬忘影聞言一愣,心髒仿佛被一隻溫暖的手輕輕攥住。
見她沒有吱聲,廖言繼續說道:“之前某人不是說過要替我省錢,隻吃小吃攤,不去吃餐廳?今天就給她改善一下夥食咯。”他口氣随意,表情漫不經心。
他還記得他們第一次一起吃飯時她說過的話?喬忘影恍惚了一瞬,一股莫名的情愫忽然油然而生。
和廖言相處的這些天裡,她漸漸發現,他其實并沒有那麼冷漠,甚至還很貼心。他的溫柔與細緻總是藏在不經意之間。
比如,他居然考慮到她今天早上沒有吃飯,怕她太餓所以提前訂餐?
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喬忘影收起遐想,覺得自己未免有些自作多情了。
餐盒上印着鹿鳴食三個字,看起來是家挺高檔的餐廳,她嘗了一口炖松茸,果然美味。而且,細細品味之時,她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下雨了,待會坐我的車去[南方]。”耳畔邊忽然響起了廖言溫柔低沉的聲線。
喬忘影擡起頭,她差點忘了,今天是周五,廖言也要去[南方]。她猶豫了一下,本想拒絕,因為廖言走得會晚一些,可一想到早上坐公交時的意外,她突然心有餘悸,點了點頭。
她繼續吃飯。除了松茸竹荪湯,廖言還點了烤乳鴿、鮮蝦墨魚餅、金針秋葵。
這幾道菜全是喬忘影愛吃的,她吃得開心,幾乎一點沒有浪費。不過,一想到它們價格不菲,她的心裡還是增添了不少壓力。
吃罷晚飯,喬忘影随廖言一起到車庫開車,從地下車庫出來時,她才發現下了一天的雨終于停了,她陰霾的心情也稍微舒緩了一點。
廖言的車技很好,他開得飛快,一路上超了不少輛車,可喬忘影發現他走的路線好像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