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迎雪用力地掐了下大腿，以證實這不是幻覺。

廖言擰着眉頭，神情從平靜淡然漸漸變得難以理解。

“你再不起來是打算讓我給你抱起來嗎？”

姜迎雪猛然驚醒，趕緊抓住了廖言的手。她剛剛愣神太久，難懷廖言會這麼問她。

接過她的手心，廖言稍稍用力就将她一把拉起。

站穩後的姜迎雪，有些不自在地跟廖言道了聲謝謝。

可不知是太緊張了，還是技術确實不行，姜迎雪稍微動彈了一下，又差點滑倒。

廖言隻好又無奈地扶了她一把。

姜迎雪頓時尴尬得腳趾扣地。

這時，周昊滑了過來。他先是跟廖言打了聲招呼：“喲，冰神來啦？有一陣子沒看見你了啊。”

廖言淡聲：“前段時間出去了一趟，剛剛回來。”

周昊點頭了然，視線很快移至一旁的的姜迎雪身上，方才廖言穿過人群，主動扶她的一幕早就被他盡收眼底。

他不禁疑惑，這家夥什麼時候變這麼熱心了？

和廖言認識那麼多年，周昊當然知道廖言的性子，他謙遜有禮，待人溫和，其實并非看起來那般冷漠。

可，多管閑事确實不是廖言的風格。

于是，周昊那敏銳的直覺立馬嗅出了一絲八卦。

“你們倆認識？”

姜迎雪抿了抿唇角，正欲開口解釋，卻聽到廖言輕嗯了一聲。

周昊眼睛一亮，看向姜迎雪半開玩笑：“那敢情好啊，你怎麼不早說？你認識冰神，直接找他練不就行了？正好，這節課也結束了，要不你倆一起練練？”

說完，他又扭頭掃了眼廖言：“廖言，沒問題吧？我的學員你指點指點？”

廖言微微挑眉，神色松弛：“我沒問題，就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學了。”

聞言，姜迎雪錯愕地張了張嘴，她何德何能啊？居然能讓廖言親手指導！

所以這麼好的機會，她怎麼可能放過！

不過，她還是她強裝鎮定，一字一頓：“我的技術不行，廖總别太介意？”

“行，就這麼着了，我過去帶其他學員了。”周昊見狀笑嘻嘻地滑了出去。

望着周昊的背影，姜迎雪偷樂了一下。萬萬沒想到啊，這個周教練好像跟廖言還蠻熟呢？居然成了她追求廖言路上的神助攻了。

見她半天不動，廖言漫不經心地開口：“怎麼，這麼舍不得你的周教練？”

“啊？”姜迎雪微微一愣，她才沒有不舍得呢，她現在别提多開心了。

回歸正題，廖言冷不丁地問她：“剛開始學滑冰？”

姜迎雪搖了搖頭：“也不是，幾年前學過一點，後來就停了下來，前不久又開始學了。”

“怎麼突然又想學了？”

“因為……”姜迎雪眉頭一皺，廖言這算是問到點子上了，可她總不能說是為了他才學的吧？這樣也太昭然若揭了。

然而她絞盡腦汁，還是說了句廢話：

“大概是…想體驗一下摔跤的感覺？”

此話一出，她瞬間覺得自己像個腦殘一樣，恨不得狂扇自己幾巴掌。

“摔跤？”廖言哼笑一聲，問道：“你确定嗎？不是每次摔跤都碰巧有人扶的。”

姜迎雪咽了咽嗓子，忽然有些無言以對。

“你學到哪了？”廖言繼續問她。

“初級中的初級，你剛才也看到了……”因為心虛，姜迎雪的聲音小了幾度。

“所以，這還是你幾年前學過一點的水平？那看來教你的人技術不怎麼啊？”

哈？姜迎雪聽罷差點沒笑出聲來，她隻好輕咳了幾聲以掩飾笑意。

許是察覺到一絲微妙的氣氛，廖言後知後覺道：“你幾年前的教練不是周昊吧？”

“不是不是，不是周教練。”姜迎雪急忙擺擺手，極力地忍住笑。

廖言有些莫名其妙，他不明白自己說了什麼能讓姜迎雪這麼開心？

“那你現在想學點什麼？”廖言收起疑惑，眉毛上揚，又恢複了方才落拓不羁的樣子。

姜迎雪蓦然回首，仿佛看見了曾經那個冰面上意氣風發的他。

“能不能先看你滑？我休息會兒？”姜迎雪一臉期待地看向廖言。

廖言沒想到她這會居然反客為主了，很是意外。

他架起胳膊，神色玩味地看着她：“姜迎雪，這就是你學習的态度？想偷懶？”

姜迎雪的心跳瞬間漏了半拍。

廖言應該沒有生氣，她了解他，他既然能這麼跟她說話，說明對她并沒有反感，甚至還有點興趣。

見狀，她突然很想逗逗廖言。

“我已經練了一個小時了，而且剛摔了一跤，休息一會都不行嗎？”姜迎雪故意可憐巴巴地看着廖言，想看看他什麼反應。

廖言果然沒轍，睨了她一眼，而後别過頭，無奈一笑：“還真把我當教練了？讨價還價的。”

姜迎雪聞言松了口氣，也徹底放開了狀态，眉眼彎彎：“不是教練才敢讨價還價嘛？廖總就當今天做慈善了，滿足一下我這個小白的好奇心呗。”

廖言眯眼看她，她的臉上挂着輕盈的笑，明亮得晃眼，卻又不帶半分刺目的張揚。仿佛見她這樣，他的心情也被感染了不少，變得柔軟而輕快。

他不禁暗自琢磨，這姑娘今天好像有些反常？平日裡半天憋不出一個字，這會倒是興緻挺高，話也多了起來，難道真那麼想看他滑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