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畢竟還有些涼,萬一不小心感冒就麻煩了。
“你看許沐柏像是扶得動他的樣子嗎?”顧澈臉臭臭的,牢牢托住人,不讓肖漾掉地上。
許沐柏和張睿對視一眼,不好意思挪開眼神。
老闆說的沒錯,就他這細胳膊細腿兒,還沒有肖漾高,怎麼搞得定他。況且,醉酒的人格外沉。
沒辦法,四個人一起下了停車庫。
張睿幫忙把人扶上後座,顧澈剛繞到另一邊坐下,肖漾腦袋一晃,倒在他腿上。
鼻尖聞到濃烈酒味,肖漾迷迷糊糊伸手一摸,感覺不太對勁,怎麼老闆衣服濕哒哒的。
被摸到奇怪的地方,顧澈渾身繃得緊緊的,還沒來得及把人拎起來,肖漾已經猛然爬起,又開始瘋狂道歉:“對不起老闆,我把你的西裝弄髒了,怎麼辦,要不你脫下來,我給你洗幹淨?”
說着,他伸手去扒顧澈的西裝。
顧澈那張臉徹底黑了個透,迅速抓住他作亂的手,“不許動,老實點。”
推搡間,肖漾鼻血又流了出來。顧澈皺皺眉,無可奈何一把将人摁倒在自己腿上,臉朝上躺着,“張睿,拿紙。”
張睿遞過來紙巾,顧澈重新把肖漾流血的鼻孔堵住。
一番折騰下來,他取下眼鏡捏捏鼻梁,竟然比通宵加班還疲憊不堪。
終于,肖漾眼睛一閉,安安靜靜睡着了。
顧澈靠在椅背上,長長舒了口氣,“走。”
許沐柏把地址發給張睿,車子立刻啟動,朝他們租的公寓開過去。
四十分鐘後,顧澈終于成功把肖漾放到他自己的床上,再回到家洗完澡之後,已經是半夜十二點。
躺在床上,他腦子不受控制,思緒亂飛。
不知道肖漾鼻子還在流血沒有。
許沐柏有沒有幫他蓋好被子。
他喝醉了會不會吐,早知道該給他買點解酒藥……
顧澈滿腦子想着那個心腹大患,以至于做夢都夢見,肖漾躺在他腿上,兩人在草地上曬太陽。
畫面十分美好,還意外彌漫着一絲絲甜蜜氣息,但這是顧澈的夢,那就顯得怪異無比。
顧澈想不明白,為什麼會做這種夢,這個夢又代表着什麼,最終歸結為肖漾是個闖禍精,格外令人費神。
他難得睡眠不好,令他感到困擾的罪魁禍首卻一覺睡到自然醒,直到大中午才起床。
周六天氣很好,太陽光從窗戶照進屋裡,有些刺眼。肖漾眨眨眼,好半天才适應這光芒。
清醒之後,昨晚的記憶片段開始在腦子裡跳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肖漾捂着臉發出痛苦哀嚎。
“啊……我怎麼能幹出這種蠢事!”
聽見動靜,許沐柏敲敲門,“你醒了,起來喝點粥吧。”
肖漾頹着張臉,換了衣服,洗漱好出來,坐到餐桌邊的時候,整個人毫無生氣。
許沐柏給他端過來一碗粥,不燙不涼,溫度正好。
看肖漾整個人無精打采,他好心安慰道:“放心吧,事情沒有那麼嚴重,我看老闆完全沒有生氣的樣子,你别慌。”
“大不了,賠他幹洗費。”
“幹洗費……”肖漾想起來什麼,認真思考着。
上次說老闆壞話被他抓到,請他喝了杯咖啡,結果立馬就升職加薪放假……原來老闆竟然是很好哄那種類型?
既然如此,買點禮物,道個歉,不就沒事了?
想通之後,肖漾瞬間不再痛苦,他笑着拍拍許沐柏肩膀,“謝了哥們兒。”
三兩下喝完粥,肖漾帶着自己換下來的西裝出了門。
昨天摔倒的時候,他自己的西裝也被酒打濕,一股酒味兒,十分上頭。
肖漾把西裝送進了幹洗店,然後滿大街晃悠,尋找适合送給老闆賠罪的小禮物。
東瞧瞧,細看看,不知不覺走到南邊的花鳥市場,被幾個造型别緻的小盆栽吸引注意力,肖漾蹲下認真觀察。
老闆是位年輕姑娘,熱情迎過來,“先生想買點什麼?我們店裡花、鳥、魚什麼都有,您喜歡什麼,随便看。”
順着肖漾視線,她介紹起那幾個小盆栽,“這是仙人球,有不同的品種,黑金剛、金冠……這邊幾個是能開花的,尤其這一個,開起花來特别漂亮……”
“這個買回去放在桌上,既可以淨化空氣,吸收灰塵,開花了還能觀賞。”
肖漾一邊聽一邊點頭,眼瞅着裡面有一個格外圓圓的,很是可愛。
正看的認真,後面路過的人認出他來,停下腳步。
“肖漾?”章恒有些意外,竟然會在這裡碰到他。
挽着章恒的女生小聲詢問:“這是誰呀?”
“肖漾,我發小,咱們從小就認識。”章恒介紹的時候,肖漾也回過頭來,正好看到他們。
男的帥,女的美,好一對俊男靓女。
肖漾站起身,熟稔地打了招呼,“嗨喲,好久不見,來這兒做什麼?”
章恒舉起手裡的籠子,一隻翠綠色虎皮鹦鹉在裡面上串下跳,“來給女朋友買鹦鹉,她喜歡。”
“你呢,也來買東西?”
說這話時,他語氣有幾分炫耀,暗中注意着肖漾反應。
奇怪的是,這次并沒在肖漾臉上看到自己預想中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