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荼攔都沒攔住。
緊跟着跳下去的時候即便是足夠努力還是沒能抓住洛溫顔的手。
因此當洛溫顔平安落地的時候,雲荼第一次跟人發脾氣,他半條命都快被吓沒了。
“洛溫顔”!
洛溫顔有足夠的自信可以憑借輕功平安無事的落地,那會兒隻是覺得心中壓抑,想要找個方式宣洩。
“别生氣了”,洛溫顔圍着雲荼轉圈,後者換着角度扭頭就是不看她,“我這不是沒事嘛,你就别生氣了,雲荼,你最好了,你不會不理我的,我隻是想放松一下,最近的事情毫無進展”。
“你這是放松嗎!”
“下次不會了,我保證”!
雲荼沒辦法,生氣又不忍,最後在洛溫顔的額頭上狠狠的戳了一下,洛溫顔也見好就收,再一次信誓旦旦的保證不會有下次。
二人在山崖下探索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十幾年已過,風吹日曬、風雨變化的早就改變了一切,隻是洛溫顔不死心,一直到了在山崖的另外一側二人發現了一處簡陋的墳包,上面立的無字木質墓碑雖然明顯已經經過風雨洗禮,但是墳包上并無太多雜草,甚至還有不久前祭奠過的痕迹。
他們就這樣一路尋着,覺得這偏僻之所有墓碑卻無人家很奇怪,覺得墳不在常見的地方奇怪,也覺得碑上無字很奇怪。
洛溫顔追查事情在沒有線索的時候她會選擇跟着直覺和第一反應走,而這種方式很多時候都有成效。
那時洛溫顔的第一感覺是距離此處不太遠應該會有人家,而之所以把墳建在此處,一來可能是有人在此枉死,據說枉死之人要在死亡之地進行祭奠,才會安撫冤魂,防止他們生事;二來是樹碑之人并不認識死亡之人,不知其身世來源,所以隻能建立無字墓碑。
祭奠之物是最家常的饅頭、餅一類,說明祭奠人家并不富足;墳上無雜草、雖簡陋但算幹淨,說明應該有附近的人家時常來清理,畢竟此地偏僻荒涼、又涉及當年大戰,洛溫顔并不相信會有什麼宗門的人在此處為他們的人建墳立碑。
果然在半個時辰後,二人找到了一處人家,一對老夫妻正在院子裡漿洗和制蜜,院子中有采蜜的工具,應該是夫妻二人賴以為生的手段。他們也看到洛溫顔和雲荼二人站在籬笆外,一時間幾目相對。
“阿婆、阿公,我們遊曆路過此地,如果方便,能否進來讨口水喝”?
老夫妻并無防備,熱情的招待了他們,洛溫顔想用發簪做酬勞,但是被拒絕了,“姑娘,兩碗水而已,沒事的,快喝吧”。
“阿公阿婆,你們是一直住在此處嗎”?
“是啊,幾十年了,他出去上山采蜜維持生計,雖然清貧,但是僻靜無人打擾,我們兩個也過得自在”。
“您有兒女吧,他們應該會時常回來看望二老的吧”。
“在鎮上呢,兒女都成家立業了,他們也忙,不怎麼回來”。
“姑娘,嘗嘗這蜂蜜,新采的,比外面的好吃多了”,阿公給雲荼和洛溫顔一人倒了一杯加了蜂蜜的水,又給二人遞過來兩塊蜂巢,“嘗嘗,都是最天然的東西,女孩子啊吃了這個身體好”。
“謝謝”,雲荼想法設法找話題,“阿公,我們路經此地的時候在那邊的山崖下方看到有一處無字碑,四處并無别的人家,那也是您和阿婆的親人故交嗎”?
“不算是,隻是十幾年前我們采蜜路過時候救下的,我和老頭子并不知道那位姑娘是誰,她傷的很重,發現時沒多久就沒了氣息,我們于心不忍,又無力去尋找她的家人,就潦草在此處葬了”。
“阿公阿婆真是心善之人”,洛溫顔看着阿婆要去提水就主動去幫忙了,她們不好太過明顯的問東西,隻能是循序漸進。
“不用,姑娘你坐着,别弄髒了衣服,老婆子身體硬朗的很”。
“沒關系,阿婆,我們喝了您的水,又吃了您家的蜜,總要做些什麼的”,不過阿婆說的确實也對,洛溫顔的衣袖确實不适合勞作,索性就将袖子挽起來了,雲荼要幫忙提水,洛溫顔就示意他去幫阿公端東西,自己沒問題。
“姑娘,你”。
“怎麼了”?洛溫顔方把衣袖挽好,正要俯身提水,擡頭就看着阿婆表情複雜的看着自己,準确的說是看着自己的左臂。
洛溫顔順着目光低頭看了一眼,才意識到衣袖挽起的靠上,肘窩下面的胎記露了出來。
每個人的胎記都很不同,洛溫顔的也算是有特點,差不多以肘窩為中心兩側蔓延,在肘窩兩側像是有一對不對稱的翅膀、又像是有兩片羽毛一般,顔色雖淺但是在她白皙的皮膚上還是完全看得出,甚至是很明顯,整個胎記斷斷續續大概有兩寸長。
洛溫顔下意識的遮了遮,她以為是老人家思想傳統,以為自己身上有刺青之類的東西所以不喜歡。
“阿婆,您别誤會,這是我的胎記,不是您想的其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