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什麼”?秦媚陽沒接淩雙遞來的茶,她一貫不愛喝這些,覺得太過于文人雅士,還不如直接喝酒痛快。
不過說起來她也不知道淩雙是什麼時候開始這些做派的,雖然她對此沒意見,每個人的習慣不一樣,但是之前的淩雙可從來不會這樣,清輝閣有那麼好的茶他都沒見碰過。
幾年前西域九死一生回來後,他們都活着,但是淩雙自那開始好似逐漸的變了一個人,脫胎換骨一般。
喝不喝茶的都是小習慣,最讓秦媚陽沒想到的是淩雙主動提出暫時接掌清輝閣,他們都知道清輝閣不能無人打理,無論洛溫顔情況如何,清輝閣是她幾年的心血,絕對不能付諸東流。
秦媚陽一開始想的是将清輝閣暫時交由落雲宮打理,但是淩雙不僅拒絕,反而主動請纓。要知道這可是淩雙,一向對洛溫顔惟命是從的淩雙,所以秦媚陽用了幾個月的時間才逐漸接受淩雙的做法,更發現淩雙确實在用心打理清輝閣上下事務,且效果不錯,并非一時之興。
也正是因為清輝閣不太需要她操心,所以她才一心複仇,清輝閣之仇難消,洛溫顔的遭遇更讓她對整個彼岸懷恨在心,所以她一點點的成立未亡人誓要報仇雪恨。
秦媚陽并不知道自己的仇恨之火能不能燒死彼岸,所以她不敢冒險通過清輝閣的途徑,所以即便是未亡人如今已經壯大,她也堅持隻是未亡人,盡量不與清輝閣有更多關系。
“媚陽,你多久沒哭過了”?
“你今日是吃酒吃多了還是吃錯藥了,又或者你的茶發黴有毒腦子不清醒了,說話雲裡霧裡的”,秦媚陽完全不知道淩雙要做什麼,說有要事,結果就是在問些奇怪的問題,“哭是世間最沒用的東西,你受傷了哭不會讓傷口愈合,人死了哭也不能死而複生,有能哭的功夫,不如做點實際的,比如報仇、比如殺人、比如練武,讓仇人哭豈不是更痛快”!
二人正說着,一命婢女就神色匆匆的來了他們這邊,“閣主”,婢女看了一眼淩雙,欲言又止。
“不是讓你去把高姑娘好好的帶來嗎,怎麼隻有你自己,人呢”?
“閣主恕罪,奴婢本來是要将高姑娘按您的吩咐帶來的,但是高姑娘半路突然脫開了奴婢的手,還留下一句話讓奴婢轉告閣主和秦門主,奴婢沒跟上,高姑娘就不見了”。
“什麼話”?
“高姑娘讓轉告閣主,說她隻給閣主和秦門主一炷香的時間。如果一炷香之内不能找到她,她就走了”,婢女小心翼翼的說着後面的話,“高姑娘還說,說她時間緊,還有很多正事要忙”。
淩雙揮手讓婢女下去了,“一炷香的時間”,淩雙笑了下,“那我們可得抓緊了”。
“好說,你要真想找她,我這就調集清輝閣衆人,每個房間每個角落,不出一盞茶的功夫,必然把她揪出來,這家夥鬼的很,鬼話連篇不說,人也一樣,我都說了她屬泥鳅的”,秦媚陽說着就要去做。
“哎”,淩雙阻止,“高姑娘這樣做,完全不按照我的計劃,必然是不想讓衆人知曉,真正想見的估計就我們兩個”。
“我說淩大閣主,真不知道你淩大閣主瘋什麼,那家夥要是在耍我們玩兒呢,要是已經走了呢,你就這樣浪費時間找上半個時辰嗎”?
“不會的,她說半個時辰,必然半個時辰”。
二人一時間沒有頭緒,秦媚陽又勸不動淩雙,隻能聽他的,于是兩人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找,連柴房、廚房都沒放過,但是轉眼就要到半個時辰了,卻依然毫無所獲。
秦媚陽本就不信,她自在衆人的墓碑前見到人時,就總覺得高連雪絕對不是普通人,但是又沒有證據證明是敵;後來江湖傳出消息,說有一位高神醫可以醫治疑難雜症,而恰好這位高神醫就是她懷疑的高連雪時,就更加謹慎了起來,甚至帶着不善之意想要一探究竟。
但是高連雪行蹤不定,又像是江湖一夜之間長出來的人一樣查無可查,讓秦媚陽始終無從下手。
“我看咱們就是被耍了,也别費工夫找了”。
“會有什麼地方呢,安全、隐秘,又得她知、你知、我知,其餘大多數人都不知”,淩雙在把各個有可能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後,突然開悟一般,“我知道了,媚陽,快跟我走,要來不及了”。
秦媚陽一頭霧水跟着淩雙一路跑到清輝閣的密室才算停下。
“應該沒有超過一炷香”,淩雙有些氣喘,就要啟動機關,被秦媚陽一把按住了,“淩雙,你做什麼,你就不怕她另有圖謀,如果她的目的就是要找到清輝閣的密室呢,如今打開豈不是正合她意”?
淩雙搖了搖頭,“媚陽,你難道至今是真不明白嗎,到了此時你還是什麼也想不到嗎”?說話間,淩雙已經開了機關,他看到地面上勉強可見有腳印,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你到底在做什麼?什麼真不明白假不明白,我應該想到什麼?你葫蘆裡究竟是什麼藥”?
“我看未亡人鍛煉了你的體能,但是封住了你的腦子”,淩雙道,就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高聲,“我們已經如約,請君現身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