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溫顔并不意外,點了點頭,但這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易容一人容易,易容整個宗門可是難如登天,當時出手的絕對不止冒充令尊的人,先不說玄宗其餘弟子門衆,必然還有其他玄宗長老,才能一舉擊潰前往飛雪城的衆多門宗,他們又怎麼全部易容?要知道找到一個實力不弱于令尊的人或許不難,單是逍遙道的人就必然有深藏不漏的高手,可是去哪裡找這麼多實力并非凡俗的人易容成幾位長老”?
“或許他們看見我父親的臉後,就忽略了這些疑點”。
“既然是疑點”,洛溫顔步步追問,“高宗主對此怎麼看”?
高玄明無奈搖了搖頭,“說來慚愧,暫時沒有明确的頭緒”。
洛溫顔對此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高玄明找高玄月的心思不弱于追查舊事,她用洛溫顔的身份全力追查尚且多年無果,高玄明作為玄宗宗主,在整個江湖将玄宗當作死敵的情況下可想而知難度。
洛溫顔不再追問,她也沒指望跟高玄明溝通一番能得到更有效的消息,驗證了雲荼說的請帖猜想已經說明她在追查的思路是對的。
她并不認為衆人會因為看到高凜的臉而忽略其他的一切,會這些年毫無懷疑,當年必然是發生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讓衆人即便是看不到高凜的臉,也會一口咬定就是高凜。
會是什麼事情?
洛溫顔确實沒有完全想明白。
“說來慚愧,玄宗舊事,我竟然還沒有洛姑娘知道的更全,還讓洛姑娘為此惹上飛雪城遭逢大禍,高家欠洛姑娘的,玄宗欠姑娘的”,高玄明說罷,再次鄭重作揖。
洛溫顔苦笑了下,“高宗主言重了,一切是我自願為之,還是那句話,高宗主不必覺得欠我的,我的本意并不是為了玄宗”。
“不管怎麼說,若是洛少俠不棄,這個恩情玄宗之後必定會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赴湯蹈火就算了”,洛溫顔深吸了一口氣,“不過眼下确實有一件事需要高宗主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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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溫顔去了高玄明處後,胡慕顔和雲荼也沒閑着,雲荼并不相信是玄宗之中有人要殺胡慕顔,若是真的對他有意見,胡慕顔連玄宗的大門也進不了。
既然進來了,高玄明不必這麼像白癡一樣大費周折。
“怎麼樣”?
“取到了”,胡慕顔轉身關門,将懷裡的畫樣取出來,“可費了一番周折,給”。
雲荼将他昨晚從胡慕顔房中描下來的模糊鞋樣拿出來,與胡慕顔剛拿回來的一并鋪平。
“雲荼,你不是說昨晚的刺客是個男人嗎?讓我去取胡嫣的做什麼?”
“除非來人是像阿顔或者我一樣的輕功,否則倉促之間行刺、功夫又不夠,地上必然會留下腳印”,說話間,雲荼已經将兩副鞋樣做了對比,雖然有些差異,但基本吻合。
雲荼一笑,收起來了畫樣,頗為自豪般的一笑,“阿顔真是厲害”。
“這又跟她什麼關系,你在對比什麼”?胡慕顔說話間開始有些明白,覺得一陣驚恐,“你不會是,你們懷疑昨晚殺我的人是胡嫣”?
雲荼聞言就給胡慕顔遞來了一個你說呢的眼神。
“一個人可以易容、可以僞裝,臉、身體、聲音都能變,但除非會縮骨,否則腳印很難改變;如果觀察的更細,連這個人是什麼功夫實力也能判斷一二。我既不相信玄宗的人會蠢到半夜行刺,阿顔也不相信胡嫣在此隻為了做小伏低,但是她為什麼要選擇現在取你性命”,雲荼道,“胡少俠,你要不要自己想想原因”?
胡慕顔見此才知道雲荼沒确實有跟他開玩笑,是真的認為昨晚行刺的人是胡嫣。
“我們不睦已久,從小就是,仇家一般,無論是我還是阿娘都沒少吃她們母女的苦;但即便如此我也從來沒存要殺她的心”。
胡慕顔自顧自的委屈震驚起來,沒有理解雲荼的話。
“胡少俠,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我是讓你想想,胡嫣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殺你?而不是胡嫣為什麼殺你,或者胡嫣會不會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