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洛溫顔難以置信，“為什麼，無論如何她至少是我師傅，就算沒有盡到關護之責，可是這怎麼能全都怪她。我不過是她外出路上撿回來的，如果沒有師傅，我早在四歲的時候就死在了漢莫的内亂中，如今早已經是一堆枯骨。師傅與我非親非故，卻還是以善念帶我回中原，把我養在落雲宮，光是這救命之恩我也應該報答”！

洛溫顔與洛輕雲的接觸不算多，她們的相處模式跟普通的師徒不太一樣。

她印象中洛輕雲長年不在落雲宮，時常外出，但畢竟是天下第一劍宗的一宗之主，高傲光鮮。

可是眼前之人哪裡還有昔日的模樣，眼神渙散、蓬頭垢面，被關在狹小的狗籠子裡衣衫破爛，甚至衣不蔽體，連直起身體都難，隻能一直蜷縮着跪在地上吃着殘羹冷炙。

更是要毫無尊嚴的每天被迫在這籠子中進行魚水之事，人人可觀，是整個妄語齋可嘲的笑話。

“非要我說的這麼清楚嗎！你想知道是吧，你把她當作當年的救命恩人，可是她呢，你要不要問問她自己這些年她做了什麼！那一點子所謂的順手恩情，她這些年拿走了你多少東西，你早就還清了”！

周一奂說着一掌将蒙在籠子上的遮羞布掀開。

“不要”！洛溫顔阻攔都來不及，眼看着自己師傅最後的屏障被撕掉，立刻下意識的攔在籠子面前，快速的将自己的外衫脫掉勉強再次蓋住洛輕雲不被衆人圍觀。

“你的這位好師傅是當年無盡崖一戰的參與者之一，這些年你調查了這麼多不是知道嗎，你不該恨她嗎”！

“無盡崖一戰事出有因，落雲宮當年參戰也是被歹人蒙蔽，怎麼能一棍子打死都推到師傅一個人身上；這江湖門派有名無名的當年有多少都是參與者之一，難道我要殺光所有人、屠滅所有宗門才算報仇雪恨嗎”！

師傅兩個字似乎極大的刺激到了周一奂，他一改往日對洛溫顔的溫和耐心。

“事到如今你還叫她師傅、你還叫她師傅是嗎！可是她呢，她有把你當作弟子嗎”？

“她不過是把你當作交換物送給巫族去試煉蠱毒！為什麼你從小身體極差，為什麼你從小無法天賦極佳卻于修煉内力屢屢受阻，因為失情蠱、鎖金仙兩種蠱毒是以你的命在養蠱”。

“她是當年抱你回來，可那是她為自己抱回來了一個利益實驗體，一個可以盡情和巫族交換的籌碼，她幹出這些事的時候你問過她曾有一份愧疚嗎！事到如今她有過一絲後悔嗎！如果不是因為她自私自利薄情寡義，當年你能創造更多更高的巅峰，你會登上更加遙不可及的位置，更不用因為沒有内力發生後面那麼多無能為力的事情”！

洛溫顔知道這些，她也難過過，但是後來勸自己就當作是報答洛輕雲的救命之恩了，悉數還她。

“你對蠱毒也不在意是嗎，你對自己的身體這麼不憐惜是嗎！你還在維護她是嗎”！

周一奂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怒道，“我再問你，漢莫為什麼能找到你，你以為隻是因為洛溫顔的名聲大噪嗎！江湖之上名聲大噪的不僅你一個人，為什麼就會直接找上你！還不又是因為你這位好師傅，為了一己私利，将你的身份出賣給漢莫王室，引來從此無休無止的追殺，為此”。

“别說了”！

“看着我”！周一奂突然上前捏住洛溫顔的臉，強迫她繼續聽下去，這是這麼多年以來兩人第一次如此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