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雲想暗自歎氣的看了胡慕顔一眼,想着得找個機會好好勸導一番。
人不能糾結于自己根本無望的事情或者人,即便對方是再難一遇的洛溫顔。
飯後,趁着洛溫顔暫時沒有來找她的空當,胡雲想真的就把胡慕顔叫來了。
“小姨,您找我?”
“坐。”胡雲想拉着胡慕顔的手坐下,“倒也無事,就是想跟你随便聊一聊。你娘親去的早,你又不常回來,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
胡慕顔聞言,以為是胡雲想想了解母親生前往事,剛想開口,卻聽胡雲想繼續道:“現在既然知道了,作為過來人少不得要好好勸你,你是我唯一的外甥,姨母必然是為你好的。”
“知道?”胡慕顔一頭霧水,“您知道什麼?”
“你長大了,羞于承認,姨母能理解,自然也不強求你什麼,但小昱啊,人活一世,有些人和事的确可以執着,但也有一些最執着不得,否則就是傷人傷己,尤其是感情,兩情相悅是基礎,它最強求不得。”
胡雲想語氣更柔:“更何況是那樣的人物,必然是甯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你要是做了一時不知分寸的事,怕今後連朋友都做不得。”
胡慕顔越聽越糊塗,那樣的人物?哪樣的人物?誰?什麼感情最強求不得?誰甯為玉碎不為瓦全?
“小姨,我怎麼不僅沒聽明白,反而更糊塗了?您在說誰,什麼感情?”
“那我問你,”胡雲想以為胡慕顔依然羞于承認,索性開門見山,“你覺得洛少俠怎麼樣?”
“當然好啊!”胡慕顔提到洛溫顔,眸光如星,“天下第一好!”
這句話他本是想說他和洛溫顔天下第一好的,但話到嘴邊覺得不太好意思,畢竟胡雲想是長輩,萬一再誤會了什麼就不好解釋了,所以改口為天下第一好。
天下第一好?
評價這麼高,胡雲想聞此卻更加誤會了,除了最執念之人,又怎麼會說的出天下第一好的話,看來胡慕顔如今執着的程度比自己想的還要深,可要如何辦才好?
“小姨,您到底要跟我說什麼就直說吧。”
胡慕顔被叫來後,心裡難免焦躁難安。他本打算立刻去找高玄明問個清楚——為何洛溫顔突然對他親近了幾分,兩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此刻被胡雲想一番話繞得雲裡霧裡,走也不是,留又心不在焉。
“小昱啊,”胡雲想輕歎一聲,目光柔和而關切,“姨母看得出來,你今晚心裡不痛快。若是不想說,姨母也不逼你。有些事終究得你自己想通了,才能真正放下。”
“不高興?”胡慕顔一怔,随即皺眉思索。
他總不能說,是因為自己的位置被人搶了吧?這話聽着既幼稚,又像是臨時編的借口,隻得把話咽了回去。
另一邊,洛溫顔服過藥,簡單同高玄明和雲荼交代幾句,便徑直往胡雲想處去了。她心中有許多疑問亟待解答,雖然胡雲想未必能給她全部答案,但總歸是個突破口——既然當年胡雲夢能通過某種方式将證據留給胡雲想,或許還留下了些别的線索。
她獨自踱步至胡雲想住處,一路上無人阻攔,亦無侍女通報胡雲想正與胡慕顔談話。直到行至門前,她才猛然察覺屋内有人。
她正欲悄然退開,卻不想——
胡慕顔眼疾手快,已經發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