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德福走後,何妙音算是沒了顧忌,“何妙芙,你··”她指着何妙芙正要辱罵,胳膊就被呂嬷嬷一巴掌拍下去。
“二小姐慎言,明小主現在是太後親封貴人主子了,你這樣是她可是大不敬。”
趙氏将何妙音拉到身後,賠笑道,“嬷嬷莫怪,都是妾身的錯,音兒不是有意冒犯··冒犯明貴人的,她隻是太震驚了一時間難以接受罷了。”
呂嬷嬷素着臉并沒有在說什麼,倒是剛進門的何輝黑着臉斥責道,“多大的人了還這麼冒失,還不快給你姐姐道歉。”
何妙音委屈的縮在趙氏身後并不想沖何妙芙低頭,她實在不能接受何妙芙成了貴人。
呂嬷嬷上前制止道,“何大人弄錯了,二小姐應當向明貴人道歉,既然太後旨意已下,那明貴人就是皇家的人,是主子了,不能再以尋常人家論親疏了。”
何輝一噎,他是想讓兩人姐妹相稱,将彼此的關系拉近些,方便以後行事。
可呂嬷嬷一句話,就将何妙芙擡高到他們夠不上的地位,深吸一口氣,何輝沉聲道,“嬷嬷,再怎麼說我也是她的父親,該有的尊敬還是要有的吧。”
“您是我的父親,我自然會尊敬您的。”何妙芙撫着手中的錦軸,幽幽的看了趙氏一眼,“至于其他人就不好說了。”
現在明顯自己處于上風,何妙芙是半點臉面都不想給趙氏留了,反正仇早就結下了,不在乎多這一次。
她這态度讓本就被刺激過頭的何妙音頓時火冒三丈,她撲到何妙芙面前想說什麼,卻被身後的趙氏拽住了。
呂嬷嬷在場,她們不好表現的太過分,以她這幾天的觀察來看,這呂嬷嬷八成是要跟着何妙芙進宮的,到時候在皇上那裡多說幾句,她們就真的翻身無望了。
何輝頭疼的看着屋裡的幾個女人,不耐的揉揉額頭,“妙芙,你到我書房來,為父有話對你說。”
“好。”何妙芙跟在何輝身後走了,自然也沒看到何妙音通紅的話眼睛。
其實萬壽宴受辱以後何妙音的表現就不太正常了,隻是沒人注意到罷了。
“父親叫我來有什麼事。”斜倚在靠上,何妙芙漫不經心的打量這間陌生的書房,依稀記得前世她是來過這裡的,現在卻一點熟悉的地方都沒有,可真是物是人非了。
啪的一聲,何輝拍在書案上,“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何妙芙回過神來,“父親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何輝強壓下怒氣,“我是說入宮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跟我說,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麼父親,”
“哦,這事啊。”何妙芙向後一靠,漫不經心的答道,“母親說你太忙了呢,女兒怎好因為這種小事打擾你。”
何輝僵了一下,的确,是他讓趙氏這麼說的,因為何輝不想見到何妙芙,每次看見她的臉,何輝都能想起以前讨好瞿家人的不堪。
閉了閉眼,何輝口氣緩和了不少,“是為父錯怪你了,不過以後有事還是要告訴我的,畢竟我是你父親,總不會害你的。”
何妙芙嘴上敷衍着,眼睛卻在屋裡尋摸什麼,她想何輝會不會在書房裡藏了些東西呢,她手裡雖然還有些證據,但何妙芙總覺得不太夠用,還是再找多一些比較好。
平常何輝的院子看守很嚴,她根本進不來,也沒法安插人進來,這次總算進來了,要找個好借口把何輝支開才好。
何妙芙敷衍的話在何輝看來就是太軟化了,他站起身,走到窗邊,背對着何妙芙,苦澀的問道,“你是不是還在怪為父這些年來對你不管不問。”
“啊,沒有啊。”找了半天并沒有發現可疑之處,何妙芙不甘心的又重新看起來。
“哎,為父有為父的苦衷啊,當年你外祖家遭逢大難,為了保住你不得已将你送走,也是無可奈何啊。”
何輝走到何妙芙身側,伸手撫了撫她的頭發,“如今你回來了,咱們一家人好不容易團聚了,你又要進宮了,為父真是····”
何妙芙回過神來,打掉他的手,面帶諷刺,“這麼說父親這些年的冷落是為了保護我喽,那我是不是還要對你感恩戴德呀。”
何輝皺眉,隻以為是剛剛的話觸碰到了她不好的記憶,“為父不是這個意思,為父是心存愧疚,不知如何面對你。”
何妙芙不為所動,何輝要将當年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又提起他的無可奈何以及對何妙芙母親的愧疚。
直到何妙芙神色有所松動,何輝臉上才帶上笑意,他不屑的看着何妙芙,果然還是太年輕,這麼輕易就被人說動了。
“你剛回京不久,對宮裡事情不熟悉,以後進了宮若是有什麼難處可以傳消息給我,為父可以幫你。”
何妙芙面露難色,沉吟了一會搖搖頭,“後宮禁止往外傳遞消息,我怎麼傳啊。”
何輝神色平靜,但語氣中一股胸有成竹之感,“這你就不要擔心了,為父為官多年,自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