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街角時，墨離突然停下腳步。前方路燈下站着個熟悉的身影——是宋遠浔和沈枝意。

“我就知道她會醉，”沈枝意無奈地搖頭，目光落在墨離已經凍得通紅的耳朵上，“還好岚秋提前打了通電話來說小雲好像喝的有些醉，不然大冷天我們倆上哪找你們這兩個臭小鬼。“

墨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路上給她買醒酒藥可能耽擱了會，讓你們擔心了。”

宋遠浔笑的和藹，伸出手摸着墨離和宋青雲的頭，“好啦好啦，枝意沒怪你。上車吧，家裡煮了點姜湯，時間還早，一起回去喝點，到時候讓枝意送你回家。”

“好。”

車内暖氣開得很足，宋青雲迷迷糊糊醒來時，發現自己正坐在車後座靠在墨離的肩上。車窗外的街景飛速後退，墨離正和宋遠浔低聲聊着什麼，偏頭見她醒了，立刻湊過來問：“頭疼不疼？”

宋青雲搖搖頭，餘光瞥見宋遠浔那意味深長的笑容，整個人都要燒起來。

下車時，墨離突然正經起來，輕聲喚她。

“嗯？”

宋遠浔和沈枝意囑托着早些進來喝姜湯，别在外面傻站着受凍便識趣地先回了家。

“以後在我面前，你可以做真正的你自己。”墨離露出那雙總是盛滿笑意的眼睛，“愛哭的任性的，不講理的。所有樣子的你，我都喜歡。”

宋青雲站在原地，感覺有溫熱的東西湧上眼眶。原來被完整地接納，是這樣的感覺。

“诶诶诶，你别哭啊。”墨離見宋青雲有要哭的架勢手忙腳亂的想逗逗她，“我……”

墨離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宋青雲不想聽了。她隻伸出手将墨離抱住，在她懷裡悶悶的說：“墨離，謝謝你，謝謝你願意愛我。”

“傻瓜。”墨離回抱着宋青雲，輕撫着她的頭發笑着，“愛是你應得的，不用謝謝誰。”

“你們還沒說完嗎！快進來啦！！”宋遠浔從廚房的窗子探出頭來催促着二人，臉上藏不住笑。

沈枝意從宋遠浔背後冒出來，手裡還舉着湯勺有些疑惑的跟着探出頭喊着：“姜湯要涼了——”話音未落就被宋遠浔捂住嘴拖回窗内，隐約還能聽見“年輕人談戀愛你湊什麼熱鬧”的嘀咕聲。

墨離噗嗤笑出聲，指尖輕輕勾住宋青雲的手指笑着：“快走吧，别讓姐姐等久了。”

“是你姐嘛你就喊姐！”宋青雲羞紅着臉。

兩根手指悄悄纏在一起，冬日姜湯的辛辣化作喉間蜜糖。

十七歲與十五歲的冬天，原來可以這樣暖。

“送回去了？”宋遠浔坐在沙發上，問着剛剛推門回來的沈枝意。

“嗯，看她進了小區才回來的。”沈枝意将車鑰匙扔在玄關的鞋架上，整個人朝沙發上趴過去，“那孩子看起來就像個好孩子，挺老實的。”

“嗯？誰啊。”宋青雲聞言在另一個沙發上擡起頭，手上動作沒停，不斷的打着毛線縫制着一條就快要完成的圍巾。

“你看看她，還學會織圍巾了，”宋遠浔打着趣指着宋青雲，閉眼笑着偏頭靠在沈枝意的身上，“不知道是哪個臭小鬼這麼有福氣拿到咱家妹妹的手織圍巾，好難猜啊。”

“這小鬼，前幾天還在我車上摸自己圍巾呢，”沈枝意伸出手摟住宋遠浔的腰，下巴抵着宋遠浔的頭笑嘻嘻的：“我當時還以為她暗示我什麼呢，結果是因為那條圍巾是人家女朋友送的。”

“哦呦~女朋友送的诶~”宋遠浔陰陽怪氣着，臉上的笑意未減幾分，又伸出手戳了戳沈枝意，壞笑着，“你學學人家，什麼時候給我也送條圍巾呢。”

“送送送，馬上送，”沈枝意笑着抓住宋遠浔做壞事的小手，放到嘴邊親了親，“明天就給你。”

“……”宋青雲一臉的無語樣看着二人，有這樣的人嗎，欺負她家小狗不在身邊。

“别不說話啊，正好今天我和你枝意哥都在，商讨一下前一陣老陳說讓你出國的事兒，”宋遠浔坐起身一臉正經着說。

“我不出國。”宋青雲淡淡的回答着：“沒必要出國，我不想那麼麻煩。”

“你确定嗎，出國肯定更好的，”宋遠浔拿起手機就在搜索着國外的美院，笑着打趣：“我妹要是出國深造，巴黎美院不都綽綽有餘嗎？”

“不出國了，姐，”宋青雲手上的工作沒停，聲音中沾染着些笑意，“我要留在國内，央美和清美也不差的……我想陪着她。”

“得了得了，所有都不重要，隻有最後一句才是你想的吧？”宋遠浔沒好氣的說着，将雙手抱在胸前看着宋青雲，“高中生的戀愛我不懂，未來哪天别後悔就行。”

宋遠浔沒再說話，三人就一同待在客廳。

沈枝意摟着宋遠浔處理着公事，時不時偏頭親兩口宋遠浔的臉，捏兩把宋遠浔的腰肢，給宋青雲看的表示沒眼看就先跑回了房睡覺。

隔天一早宋青雲起的比往常還要早，一下樓就看見沈枝意裸着上身從後抱着宋遠浔，黏黏糊糊的樣子像新婚夫妻般。

“……咳，咳咳，”宋青雲咳了兩聲，感覺自己來的真不是時候啊，尴尬的要命。

“嗯？！你，你快放開，”宋遠浔聽聲識人，紅着臉小聲的喊着，讓沈枝意放手，扭過頭又朝宋青雲說着：“今天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你去客廳待會，早飯等會就好了。”

“咳，你們繼續，我當沒看見，”宋青雲壞笑着将兩隻手捂住臉留出兩條縫看着二人的動作，沒忍住笑出了聲。

“沈枝意！”宋遠浔在沈枝意懷裡嬌嗔着，伸出手沒留一點力度朝沈枝意的手上拍去，罵着他有病。

“沒事沒事，自己人自己人，這有什麼的，”沈枝意笑的痞痞的，絲毫沒顧及宋青雲的感受，低下頭又親了親宋遠浔的臉。

“你真是有病！無可救藥！”宋遠浔羞紅着臉罵着，又将戰火轉移到宋青雲身上，“你也别偷着樂！你昨天翹素描課别以為我不知道！偷溜去岚秋那喝酒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

“诶诶诶，不看了不看了，”宋青雲被罵的有些老實了，上樓換了校服穿了外套就提着書包和一個牛皮紙袋跑了下來，坐到客廳沙發上說着：“我刷手機我刷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