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那邊那個!誰允許你晚自修進來吃泡面的!”男人身高一米六,氣場卻一米八,黑襯衫黑西褲,頭秃臉方,臉上還有胡茬,在學校可謂是臭名昭著。
“我靠,王德福怎麼來了,孟栖梧你個烏鴉嘴!”方遒趁着對方離這兒還有一段距離,抓緊往嘴裡又塞了幾口,慌忙将泡面扔進垃圾桶,拔腿就跑。
“哎呦我,說曹操曹操就到,我這嘴開了光吧。”孟栖梧摸摸嘴,也往教室的方向走。
林息竹在心裡估摸着孟栖梧對自己的态度,覺得對方應該也是對她有意思,不然為什麼還會理她?于是上前兩步并作一步拍了拍孟栖梧,“栖梧,你今晚能去天台那裡等我嗎?我有話跟你說。”
話落,孟栖梧雖心裡疑惑卻還是答應了,而沈沅湘心中卻警鈴大作,她還沒告訴孟栖梧上次那件事,她猛的看向林息竹,林息竹不甘示弱的眼神挑釁。
很快,第二節晚自習也緊接着結束,孟栖梧收拾着書包準備去赴約,一旁的沈沅湘這一整個晚自習都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心不在焉,見孟栖梧要走,情急之下拉住對方的衣角,話到嘴邊卻拐了個彎,将“能别去嗎?”換成了“我在門口等你。”。
孟栖梧點點頭,朝她安撫性笑笑,“放心,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她也會以對方一個微笑,隻是有點牽強,垂着的手緊緊抓着褲腿,手心出了汗,站在天台門口,她都有點恍惚,不會的,她不會同意的。
“栖梧,我等你好久了。”林息竹從台階上跳了下來,一步一步走向她,歪歪頭,拉長語調。
“是嗎?你有什麼話要說?”孟栖梧理了理書包帶子,才擡眸看她,月光灑在眼裡,像朵純潔的白玫瑰。
孟栖梧直覺不對。
沈沅湘倚在牆上,後腦如同被棉花包裹的鼓槌,在布蒙的鼓上輕輕敲打,模糊而沉重。
夜愈加深了,她深深感受到苦澀在心中蔓延,那蝕骨的糾纏像不可遏制的暗流剝離了她的呼吸,她還是忍不住透過門的縫隙看。
“栖梧,和我試試吧。”林息竹,眼眸中閃過一抹狡黠,暗示着内心的計謀和陰謀。
孟栖梧眼神一凝,内心有些驚訝,随之而來的便是惡心,胃裡翻江倒海,内心的抗拒之情如滾滾的怒潮,讓人難以平靜和冷靜。
良久,她才出聲。
“婉拒。”
?什麼,林息竹頓了下,她嘴唇微張,仿佛要說什麼,卻找不到合适的詞,好半晌才道:“為什麼?是我不夠好嗎?”
“好,與壞,是以什麼來評判的,我隻是單純不喜歡你,不喜歡女生而已。”
對方像座冰山,林息竹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美麗卻又冰冷。
但林息竹猛然反應過來,與别人态度截然不同的沈沅湘,才是她喜歡的人,她憤怒,平日溫文爾雅慣了的面龐,燃起火來格外的可怖。
林息竹“哼”了聲,徹底撕下僞裝的面孔,不再掩飾,“實話跟你說,我跟你也隻是玩玩,你那朋友還沒跟你說吧,那時候她還為了你跟我放狠話呢。”說完,輕蔑的笑了,轉身就走。
打開門的一瞬,她還被站在那的沈沅湘吓了一跳,小聲罵了句,“晦氣。”,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現已秋天,蟬卻仍在聲嘶力竭的叫着孟栖梧推開門與門後的她對視,孟栖梧忽而覺得沈沅湘像秋,而且還是深秋,沉穩而又孤寂。
沈沅湘見她出來,自然的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走吧,回家。”
孟栖梧點點頭,回握住她,溫暖有力。
兩人往校門口走,遠處唯有一家路邊攤燈還亮着,燈光由紅轉藍,又由藍轉黃,是家燒烤攤,孟栖梧的目光被它吸引了,摸了摸口袋裡的零錢,道。
“燒烤吃不吃,我請你。”
還不等沈沅湘回答,她就兀自走了過去,“走吧走吧,隻吃一點兒,沒什麼的,我可得好好跟你吐槽下那個林息竹,太有病了。”
沈沅湘任由對方拉着她走,暖黃的燈光打在兩人身上,她開始無比慶幸孟栖梧當時沒有同意,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