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不容易。哥到時候分你兩百。”司機看了眼白有儀的助聽器,口齒清晰說。
白有儀搖頭,“不用。等會那個卷……業主會給我發錢。”
兩人是從地下室二層開始搬運,卷毛便在樓上給白有儀兌了果汁水,但小心眼地沒給司機。
他捧高踩低地對司機漠視,對白有儀關心:“喝慢點,别嗆着你。”
司機懶得搭理嗲精少爺,毛都沒長齊的年紀,他竟學起了PUA。
跟車前,又鬧了點事,卷毛嫌棄卡車座位髒污老舊,要開自己的車前去展覽中心。
司機捏起拳頭,白有儀趕緊把司機拽住說:“哥,給我個面子。”
白有儀将司機送上車,用對講機給門衛室值班的姐妹,打了聲招呼,讓她及時看車牌号放行。
卷毛卻沒有開走自家的車,反而抱着隕石邊牧,面上無措,他看着白有儀忸怩開口:“喂……你等會有沒有空?”
白有儀知道他想說什麼,睜着明亮大眼,戲弄問:“什麼?先生,我沒聽清。”
卷毛才大聲說:“你、等、會、有、沒。有、空?”
白有儀望着一米八的卷毛,真摯而誠懇:“要上班。”
“幫我跟一下車呗,我不會處理這些事情。”卷毛搖晃着邊牧,像晃着玩具,一開口,耳朵染上绯紅,“我給你錢,你去和他說話,我才不想和那男的交流。”
“怎麼,”白有儀調侃,“你還厭男?”
沒想過白有儀會這樣打趣,卷毛愣了幾秒,撇開頭,咬唇不悅:“對啊,我是厭男。有什麼問題?男的不能厭男啊。你就說幫不幫我吧。”
卷毛沒注意,他和白有儀說話間熟絡地撒嬌甜瞋。
白有儀又笑,“可以的,先生。我沒什麼事情。不過經理查我崗的話,你得說是你帶我出門。另外,業主,剛才我的搬運工錢……”
白有儀興奮地左右搓手,像幼稚園小盆友學洗手搓動,明明是開口要錢的市儈笑容,卻不會令人心生讨厭。
然後她比了個二百。
卷毛将邊牧放下,不耐煩道:“知道了,給你兩千。”
白有儀哇了一聲,眼睛咻地綻放光彩。
-
白有儀和司機先出發,卷毛說要換套闊氣大方的衣裳,再開他的跑車去開展。
司機和白有儀一聽跑車,都挺無語。
到了場地,卷毛還比她二人先到,指揮着司機放下畫框後,又有些工人過來安裝,卷毛請了白有儀幫他代為交流。
白有儀為了錢,勉為其難答應。
白有儀忽然想到當年跑高淨值客戶的時候,也是這樣,職業表面是精英,每天見的都是投資界大姥,财經雜志封面人物,XX集團老總,就算是創業仔客戶,一說出去也是融資千萬的新貴。
其實這職業隻有她們幹過的人知道心酸,無非就是離錢很近,本質是高級服務人員,加班身體消耗處理雜事在饑餓中做PPT是常态。
還好,辭職了。
白有儀慶幸地說。
對接完卷毛的雜事,白有儀坐公交車回了小區,才有機會打開手機。
業主群裡鹦鹉大哥發問:【哪位大善人把我鹦鹉三姐妹偷了?謝天謝地,好人一生平安(合十)】
【今早睡了個好覺。】
【确實,沒了鳥叫,睡得老香。】
【做夢呢,鹦鹉哥,要不要看看17樓業主發的消息?】
鹦鹉哥:【我眼睛頓時模糊了,不認識中文。】
【鹦鹉哥就是不想認領九點歸還,你去請個假退回寵物店不行?】
【小夥子晚間抽個空就去了。哪用得着麻煩。】
鹦鹉哥:【不說了,開始工作。】
【男人就是壞,遺棄寵物不是個例。】
【好好說話,仙女,别打性别牌。】
【兄弟,老子是男的,男的。】
【啊?那沒事了,不好意思。】
……
白有儀好友頻道裡接到添加好友消息,是養鹦鹉的業主發過來。
【你好,朋友,鹦鹉在你手上對嗎?】
白有儀沒通過好友,回複:【對】
【我記得你自由職業,幫個小忙,幫我歸還到寵物店。有償一百,多了哥也給不起。】
【支付寶XXX……打完贖金,放鳥歸店。】
白有儀收完賬,再回複:【地址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