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卿不知何言以對,索性觀察了一下廟裡,廟裡四處破敗,神台上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兩邊香燭東倒西歪,遍布蜘蛛絲,基本是已經用不了了,神像倒在地上,沒了頭,因此也不知道這廟裡供奉的是哪位神仙。
站得久了,膝蓋卻是受不住,謝雲卿隻好來回走動,可一走,那蜈蚣也跟着走,它爬動的聲音令她頭皮發麻。
她幹脆不走了,一屁股坐了下來,見章是平還在費勁巴拉生火,譏笑道:“大少爺,連生火都不會呢?”
章是平停下動作,“你會?”
“哼,當然。”
謝雲卿得意道,“别的我不會,這生火取暖,用不着鑽木取火,我們昆侖的青焰便可以。”
章是平指了指柴火堆,看戲一般道:“來,你來。”
“來就來。”
見他一副瞧不起的模樣,謝雲卿就越想證明,可當她對着柴火堆輸出一頓空氣後,還是不得不接受現實。
章是平面露嫌棄地搖搖頭,拿了火折子一點,着了。
還在郁悶的謝雲卿一愣,“好啊,你故意看我出糗!”
章是平聳肩,“我可沒說我不會。”
謝雲卿更氣了,本還念着他和原主青梅竹馬,想給他留點面子,這會兒隻是無語地抽搐嘴角,不留情面道:“我看你根本不像章家少爺,瞧着倒像個沒爹沒娘沒教養的野種。”
她才剛說完這句話,那蜈蚣便纏上了她身,她瞬間動彈不得,瞪大着眼睛看向章是平。
她見章是平陰着臉坐在原地,漫不經心地添柴,眼眸裡火光明滅,可那雙眼睛看的似乎不是火,而是某些遙遠的過去。
謝雲卿扯了扯嘴角,“原來你這麼不經說,玩不起。”
話音剛落,那蜈蚣便攀上了她的脖子,她動了動嘴唇,最終閉上了嘴。
周圍隻剩下火苗燃燒發出的噼啪聲,她就這樣保持一個姿勢坐着,打量着章是平。
從一開始碰見他,就沒有好事,假扮師兄、偷她東西,現在又暗算挾持她,還傷了師兄,簡直壞到了骨子裡。
突然間,脖子癢了起來,她伸手要去撓,卻見蜈蚣的頭伸了出去,身上還挂着什麼東西,她定睛一看,這不是她脖子上的吊墜嗎?
章是平先她一步将吊墜扯了過去,繩子也斷了,她還沒讨回來便聽他質問:“這個東西怎麼會在你這裡?”
他似乎生氣了,謝雲卿覺得不妙,下意識往後挪,可他一擡手,那蜈蚣便又纏住她,束縛了她的行動。
她哆嗦聲音道:“不、不知道。”
“撒謊!”
他的聲音裡帶着壓抑着的憤怒,即便保持着體面,依舊能讓人為之一震,謝雲卿一下子也慌了起來,想了一會兒磕磕絆絆道:“我爹做生意時,别人相贈的。”
“相贈?”他皺着眉頭,似乎并不太相信。
謝雲卿冷笑道:“難不成這還是你的東西?”
見他表情異樣,謝雲卿沒想到自己還真猜中了。
她立刻道:“事先聲明,這不是我偷的。”
章是平瞥了她一眼,将吊墜收了起來,坐回了火堆旁,纏着自己的蜈蚣也松了些力度。
他似乎冷靜下來了。
謝雲卿暗自松了口氣,她發誓自己再也不逞能了,要不是有挂在身,她可能活不過一集。
然而,三個時辰過去了,晨曦已然照亮天空,并未見到宋輕舟的身影。
謝雲卿靠在神台邊迷迷糊糊、斷斷續續地睡了一覺,直到感覺有人輕晃自己的肩膀,一瞬間她便驚醒了過來,一睜眼便看見眼熟的面孔。
她驚喜道:“黃師兄,江師兄,你們怎麼會在這兒?我不是在做夢吧?!”
她最近總是做些奇奇怪怪的夢,導緻現在還覺得自己是不是又被困在夢裡了。
黃宇和江流對視了一眼,忍俊不禁道:“師妹才是,怎麼在這破廟裡還睡得這麼沉?””
“先不說這個,章是平呢?”
她剛剛才發現章是平不見了,破廟裡隻剩下一堆燒過的火柴堆。
“章是平?”
謝雲卿忘了這倆人不認識章是平,也顧不上解釋,師兄遲遲沒來,章是平又離開了,不曉得師兄會不會出事,她隻好問黃宇和江流,“宋師兄你們可看見了?他中毒了,這會兒也不知道有沒有事?”
“中毒?”
不明所以的兩個人目瞪口呆,黃宇比較毛躁,他着急問道:“怎麼中的毒?中的什麼毒?”
好在江流性格比較沉穩,他打斷黃宇問謝雲卿:“妖毒還是普通毒?我們身上帶了些解毒劑,若是妖毒,還可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