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廟精從法明小時候起,就住在這家廟裡。
金山寺的幾代住持都知道它的存在,最近這段時間法明沒看到它挂在門窗上的熟悉身影,還有些擔心它是不是走丢了。
要知道廟精那可是經過菩薩開了靈智的,也算半個佛門弟子,天生不會遭遇天劫,隻要在廟裡老實修行,日後也可到達彼岸。
陳炜就是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上一秒覺得自己被廟門口的大太陽曬得有些困的人,下一秒睜開眼睛瞧見的就是自己的膝蓋抵着覺醒師兄的膝蓋。
自己的兩隻手還分别被二人抓住。
再順着拉住的手臂往前方看去,法明師傅也坐在他正對面,在他們四個人的中央還有一隻熟悉的小蜘蛛。
“這又是什麼情況?”不明所以的陳炜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現……”法明第一個字還沒說完,對上小徒弟那好奇的眼神,下一句卡在嗓子眼裡,下一秒卻整個人跳了起來。
放在供台下面平日當欄杆的權杖轉瞬就被人拿到了手中,舞着殘影拍向陳炜的腦袋;“大膽妖孽!竟然敢金山寺放肆!”
“咚!”
一聲巨響之後,陳炜望着掉落在腿上越來越大的血點,緩緩擡手摩擦了一把腦袋,掌心黏糊糊的,放下來一看,全是血。
盤腿坐着的小人;“嗷的一聲。”暈了過去。
“師弟!”
“江流!”
法明丢下自己的權杖,擠開兩位弟子,把地上倒着的人扶起來查看他的腦袋傷勢。
“沒什麼大礙,隻是為了趕走那邪祟留了點血,我開兩副藥覺醒你去煎藥。”
“我這就去。”
覺醒爬起來就往廚房跑去。
三個和尚忙碌了半天,終于将江流的腦袋包紮好,也熬好了湯藥。
陳炜暈乎乎醒過來時,眼前還冒着一大片的星星,什麼也看不到。
“師弟醒了,快灌藥。”
一直守着的覺明端起那碗早就熬好的湯藥,捏住小師弟的下巴就灌了進去。
陳炜:“咕噜噜咕噜噜混……咕噜噜蛋…”
“全喝了全喝了,喝了就好,小師弟好慘哦。”覺明手很穩的将苦藥全部灌了進去,還不忘跟覺醒說話。
“唉,沒想到我們金山寺竟然也進了邪祟,還好師傅發現的早,不然師弟就要遭殃了。
被灌了滿口苦藥的陳炜眼前冒着星星,聽着兩位師兄的對話聽的一頭霧水。
什麼邪祟,什麼小師弟好慘哦。
他哪裡慘了?
不對。
法明長老為什麼好端端用棍子敲他腦袋,法明長老被邪祟俯身了???
“師弟你過來看,江流這個眼神是不是不對勁啊。”
覺明灌完那一藥碗,正準備走開時,瞧見小師弟的眼睛已經睜開了,就是眼神好像有點散。
“你看看這瞳孔,聽說人死的時候瞳孔也是散的,師傅那一下子不會把人打死吧。”
覺明越看越覺得危險,丢下碗轉身就走:“不行,我去把師傅再叫過來看看,江流這樣恐怕要下山請大夫。”
下山請大夫,代表着作為病人的自己又要喝古代純手工制中藥。
中藥等于剛才入口的東西。
這個認知讓榻上平躺着的人立馬伸手抓住要走的人,頂着頭暈眼花也掙紮了爬起來,:“别去。”
“小師弟醒了!”
覺醒站在法明長老的禅房外,他是過來報信的。
禅房門打開,法明面色如常的走了出來,身上的紅色袈裟脫了下來,換上了平日的紫色。
“過去看看吧。”
覺醒在前面帶路,法明跟在後方。
很快二人就來到了江流的房間。
房間内,陳炜捧着覺明倒給自己的熱茶,靠在厚厚的被子上,喝着熱茶聽着覺明講訴師傅之前在大殿裡對他下了多重的手。
當時江流頭上全是血。
陳炜飲着熱茶心想,怪不得從他醒過來後就覺得腦袋悶疼悶疼的難受。
原來被法明毆打的記憶,是真的。
“師兄,師傅是被什麼邪祟附身的?好厲害啊。”
話音剛落,禅房的門被人從外推開,站在門外的法明覺醒呆立在那裡。
靠坐在被褥上的陳炜,眨了眨黑眸,“我說錯了嗎?”
“邪祟!還我師弟來!”
坐在床頭跟他聊天的覺明立馬跳腳,門外的法明覺醒也趕過來幫忙。
一陣雞飛狗跳後,陳炜又被帶進了前方的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