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哭了。”
幹淨的,纏繞着檀香的帕子出現在眼睛下方,眉娘看着那塊帕子默默的擡起四肢,身軀緩慢又堅定的移動着換了一個方向。
這下子,屁股對準陳炜的方向,看都不看他一眼,也不想再跟他說話。
陳炜舉着帕子,眨了眨眼,想不出江流是怎麼将它給得罪的這麼狠,就保持着蹲姿,雙手抱着膝蓋小聲解釋;“對不起啊,我剛才是不是惹你生氣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廟裡的和尚們,個個年齡都比他大數倍,衆人都不喜歡跟他玩,每日大夥要忙着修煉要忙着接待香客。
唯一能夠跟他說話的同齡人,還是一個永遠無法見到面的江流。
蹲在地上的小和尚,用手指輕輕的戳了戳小兔子的後背;“我小時候生了一場大病,治好後就有了失憶的毛病,總是忘記之前發生的事情,所以如果我惹你生氣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要吃肉嗎?”
“騙子!”眉娘扭頭白了他一眼,還不忘将他從上到下打量一遍。
别想騙她,她可是在人間住了好幾年的妖怪,隻在那些有錢有勢的人家見到,會有大人将小孩養成這種白白嫩嫩的模樣。
臉色那麼紅潤,衣服幹幹淨淨的,手指都是軟的,肯定沒幹過活。
怎麼可能會生病。
“真的哦,不信你問小黑,它是我們廟裡的廟精,從小看着我長大的,對我失憶的事情知道的可清楚了。”
陳炜招手讓角落裡的小黑出來,跟小兔子解釋解釋。
“真的?剛才你對我做的事情全忘記了?”眉娘還有一點點不相信。
蹲着的小和尚低頭,用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眼睛讓它看清楚:“當然是真的!如果我說假話的話,就懲我永遠不給你肉吃!”
一聽到不能吃肉,眉娘連忙伸出兩隻前爪用力搖擺;“不要,不要發這麼可怕的誓言,我相信你就是了!”
“那這個。”陳炜将手裡一直拿着的帕子遞給對方。
凳子下面的小兔子接住帕子揉了揉紅彤彤的眼睛,“我餓了。”
她今天一天都沒吃到東西,唯一一根胡蘿蔔還被小和尚給她丢掉。
蹲在前方的人類,聽聞立馬站起身來;“等着,我去給你拿肉吃。”
說完,想到自己剛才出去一眨眼天就黑了,往外走的人又掉過頭來,将另外一隻妖怪抓過來。
“小黑,你去廚房找師兄要一碗肉,米飯要不要?”後半句是對着那凳子下面的兔子說的。
眉娘揚聲,“要!要大碗的!”
“好咧。”陳炜示意小黑去端菜,“晚上我佛光給你蹭一炷香時間。”
原本不想幹活的小黑,一聽佛光立馬揮舞着爪子爬了出去,很快就用四個爪子捧着一個大海碗。
整整一大碗的米飯,飯上整齊的堆着一塊塊肥瘦相間,油光飽滿的紅燒豚肉。
暗紅的醬汁還是去年陳炜磨着覺醒師兄做出來的,作廢了十幾次豆子才發酵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