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帽子是去年生日的時候,覺明師兄在江州一家店裡有金發紅眼怪人的店鋪裡買的。
覺明師兄當時被對方那金色的頭發吸引,不知不覺進入店中就被夥計圍住讓他買東西。
半輩子第一次見到金色頭發覺明,懵圈的在店裡轉了一圈再出來時,手裡就多了這個小小的帽子。
“你還是光着頭吧。”眉娘不滿的叉腰:“你這樣比光頭還明顯,外面有很多拍花子的壞人,他們最喜歡長成你這樣好看的小孩。”
“那你再等我一下。”
陳炜去了廚房,趁着覺醒師兄不在,将手伸進了熄火的鍋底下,用手狠狠摸了一把。
然後将黑灰都塗抹到自己的臉上。
又給玄奘寫了一封信,放在兔妖那裡,一旦半路他睡過去就請對方幫忙做完剩餘的事情。
所以一切,等他做好後,會親自跟他解釋。
一人一妖在當天下午,天黑之前離開了金山寺。
臨走前,陳炜去前殿天王殿,長老殿都轉了一圈,又去廚房當着覺醒師兄的面拿了幾塊面餅。
然後用他要在藏經閣裡誦經作為理由,讓今天晚上大家不要去打擾他,就這樣悄悄的從後山上離開了。
眉娘變成原型,雪白的兔子被陳炜抱在懷中,後背上背着那副沉重的骨架,在眉娘的指揮下,他們隻花費了半個時辰就離開了金山寺的範圍。
等他們下了山腳下,陳炜拿出自己随身攜帶的燈籠,點燃裡頭的蠟燭後,跟着眉娘往江邊的方向走去。
夜裡風很大,四周黑漆漆的隻有陳炜一個人的腳步聲在草地上不斷傳來,“索索”聲。
眉娘窩在他的懷裡,望着前方黑暗的道路,一雙血紅的眼眸不時掃過四周圍的暗處。
“喂,你說我在這裡殺掉你,是不是不會有人發現。”眉娘仿佛說笑似的開了口。
走路的人,腳步未停的揉了揉它的長耳朵“那你會殺了我麼。”語氣絲毫聽不出害怕的意思。
“你之前那麼對我,抓我耳朵還綁我還打了我,現在這裡就我們兩個人,我可以報仇。”
眉娘語氣森冷,脖子180%的轉過來,目光在燈籠昏暗的光線後,紅的刺眼。
陳炜面不改色的将它腦袋闆正過去,他已經聽到了江水咆哮的聲音,前進的步伐很快跟着調整方向。
“你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害怕了?”
眉娘聽不到他的回答,又将腦袋轉過去。
“我在聽江水的聲音,暫時沒時間聽你想殺我的話,或者過幾天等我忙完這件事情,你再來跟我商量,如何?”殷溫嬌的事情是他此刻最需要去做的。
而且,陳炜瞥了一眼懷裡的兔子,心想小妖怪你恐怕還不知道那個打你的人是誰。
他可是一路曆經九九八十一難,被無數兇殘的妖怪抓走無數次,硬是一次都沒死,還完好無損到達西天成佛的大佬。
要是這麼容易死在你這麼個小妖怪手裡,别說他不同意,你要是真的敢破壞人家成佛的機會,說不定一會你剛動手,上天就劈道雷讓你冷靜入骨。
“那邊有人。”
眉娘很生氣自己的恐吓竟然被忽視,長耳朵卻第一時間感應到遠處的動靜。
“在哪?”走在草地裡的人,連忙将燈籠熄滅,蹲在草地中,擡頭往遠處看去。
“你左手方向,大概兩百尺左右,有兩個人類在說話。”
眉娘給他描述那邊的情況。
草地裡的人眼前一亮,“深更半夜來到這裡,肯定是劉洪跟李彪見面了,走!我們換一個地方。”
劉洪此刻來江邊找人,肯定是為了跟李彪說昨天的留言,還想來親眼看一眼那些白骨的事情。
背着骨頭的人,人小動作卻快,頭也不回的直奔另外一個方向一路跑了快三百米左右,在月光下,陳炜找到了往江邊來的大路。
在大路邊上,一匹灰棕色的高頭大馬正在路邊吃草。
“這四周圍除了這匹馬還有其他人嗎?”陳炜看着那匹大馬詢問眉娘。
“沒了,隻有遠處那兩個人,跟這匹馬。”
她話音剛落,陳炜就背着後背上的東西走向了那匹大馬,在路邊吃草的大馬無聲的嚼着草料,擡頭看向這名走向自己的人類。
“你别靠太近了,這些馬除了主人之外根本不會讓外人靠……”眉娘張着口,看着對方已經走到大馬跟前伸出了手掌。
說好了不跟外人靠近的馬匹,安靜的擡起腦袋在小和尚的手裡蹭了蹭。
月光下,那個光頭小和尚低頭笑眯眯的跟她解釋:“忘記告訴你了,愛蹭佛光的不止你們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