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短信,不由沐以風有點毛骨悚然。
難道是昨天那個戴眼鏡盧副總,用另一個号碼給她發的短信?提醒她明天别忘了上班?
但但但是這口氣,也太那個了吧。
簡直有點膩味。
顧小北見沐以風不斷地盯着手機,一軒細眉不住地越蹙越緊,便适時提議:
“時間不早了,我們散了吧。來日方長,相聚時候多的是。以以,等我聯系上淩總之後,就告訴你。”
“好,學長,事成之後我要重謝你。學長,你聯系不上我可以先聯系葉文雪。”
沐以風将閨蜜葉文雪推了出去。
雖然解決二姐沐以詩這事是眼下當務之急,但是她還是得适當規避風險。
也就是說,她,顧小北,葉文雪,他們三人無論何時何地,三人抱團缺一不可。
如同從前讀大學那會,她們每次借故靠近顧小北,不是沐以風拽着葉文雪,就是葉文雪拽着沐以風。
“恩恩恩,沒問題。”葉文雪答應得十分痛快。
她們就在碧桂園樓下,和顧小北分了手。
夜色街燈下,顧小北踽踽獨行,背影寂寥又落寞。
葉文雪雖是和沐以風一塊并肩走着,但是心卻仿佛被顧小北帶走,她一直盯着那個背影,直到顧小北消失在她視線之外,模糊到不能再模糊。
二人各懷心事。
葉文雪忍了好久,終于還是忍不住心中那份焦慮,仿佛問沐以風又仿佛自言自語:
“以以,你說,顧小北是不是失戀了,他是不是已經和柳蔭蔭分道揚镳了?”
沐以風幾乎是脫口而出:
“顯而易見。這還用說嗎,否則大老遠顧小北一個人跑到這個對他來說陌生城市,是為什麼,除了療傷别無其他。”
沐以風淡眉微蹙,她在想,提醒她明天上班這個人究竟是誰呢。
還說什麼歡娛雖熱,别誤了正事。老天,她歡娛了?她隻不過是請朋友吃了一頓大餐而已。
“以以,你說這話是認真的麼?”葉文雪瞥了一眼沐以風。
聞言沐以風收回思緒,正色道:
“如果我猜得不錯,顧小北很顯然是在甘南生活不是很美好,至于來三江或者隻是一個跳闆而已,又或者說,是不是來找你呢?”
最後一句話,沐以風其實是想逗葉文雪開心,不料這句話卻瞬間戳中了葉文雪淚點。
葉文雪眸光閃爍,淚液婆娑,嬰兒肥兩腮之上頓時竄過兩道炙熱。
那淚,如同透明又晶瑩細碎寶石,隐逸着星光點點。
見此,沐以風巨震驚。
“姐們,你,這是怎麼了?顧小北來找你,你不高興?”
葉文雪搖頭再搖頭。
“你讓我怎麼說,怎麼說,我不像你以以,你可以這麼置身事外,可我不能,我,我看到顧小北如今這個樣子,我,我好想哭!”
葉文雪眼角那兩滴淚,終于砰地一聲,墜到茫茫夜色大地上。
沐以風再一次被深深震撼。
能讓葉文雪掉淚,的确很不容易。
沐以風:“姐們,你這是愛上顧小北了?”
葉文雪立刻大聲反駁:“我沒有,我沒有。我就是暗戀他了。”
沐以風微不可見地笑:”這有區别麼。“
“什麼什麼,你不也暗戀過顧小北,難道說你也愛上他了?”
葉文雪終于破啼為笑。
那些不被認可的青春,那些茫然又無助的黑夜,那些奔跑的日子裡,因為有了彼此存在而變得有了倚靠,靜好歲月緩緩流過。
她們彼此慶幸,能成為對方最好朋友。
街燈照着二人年輕翦影,沐以風脫了外衣搭在肩上,黑T恤淡藍牛仔褲,身材越發修長。
“葉文雪,明天我就要正式上班,也許不能太多時間陪你了。”
“恩恩,沒關系,我不是也在打工麼,我也忙。我們可以保持聯絡哦。以以,你有好事千萬别落下我。”
……
二人緩緩漫步,仿佛日子很慢,慢得車水馬龍仿佛變成了舊時代馬車,一切都不疾不徐。
這種感覺莫明地美好。
第二天一大早,沐以風就被鬧鈴驚醒,她一骨碌爬起來,匆匆冼漱了一下,然後從衣櫃裡找出霍啟明送她的那些套裝,挑了一套黑白配,又精心配了一個藍色胸針,照照鏡子,自我感覺還算良好。
沐以詩卧室門還關着。
“二姐!你醒了麼?”
沐以風輕輕敲門,但是裡面沒有回應。
敲了很久裡邊也沒有什麼動靜,沐以風便直接推開門。
沐以詩竟然不在裡面,一大早也不知跑哪裡去了,她出去時沐以風睡的太沉竟然沒聽到一點動靜。
“但願她能自己化解這一劫。”
沐以風也來不及太多時間來想沐以詩這件事,出門攔了一輛出租,直奔長安大街。
長安大街果然不愧是号稱三江華爾街,從車窗向外看去,急馳而過的多是豪車。
到了盛達網絡公司,沐以風在一樓大廳遇到盧長守,盧長守好似已在大廳等了好久的樣子,一臉焦灼。
領導恭迎員工,在沐以風看來這是極為罕見之事。
好敬業的。
“小沐同志,終于等到你了。你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蓦地看到沐以風風塵仆仆出現,盧長守終于長籲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