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果。

她幹脆坐在床邊抹了抹袖子。

夜幕降臨，施嘉意簡單吃完飯後選擇躺下。

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又是催命般的提示音。

施嘉意打開手機，原來是宋韫安拉了個五人群，群裡正聊得熱火朝天。

「天邊飄過一片雲：兄弟姐妹們，你們都去哪兒了！！為什麼南桑隻剩下我和小魔女了？？？」

「溏心荷包蛋：呵呵，要是火箭座位能公開售賣，我明天就把你發射上外太空（冷笑.jpg」

「天邊飄過一片雲：小魔女果然名副其實……」

「安眠：我們家在三亞。」

「天邊飄過一片雲：小十一去哪裡了@十一」

這下施嘉意不得不回了。

「十一：在北臨。」

「天邊飄過一片雲：北臨？！你知道還有誰在那邊嗎？！」

「十一：知道。」

「lyy：你在家太閑了嗎？」

「天邊飄過一片雲：……是太閑了，都不知道找誰玩，你們現在在幹什麼？？」

「溏心荷包蛋：刷高考模拟練習卷」

「安眠：複習單詞。」

施嘉意跟上忽悠大部隊。

「十一：準備高考。」

「天邊飄過一片雲：……我和你們這幫書呆子拼了！！」

「溏心荷包蛋：宋少這回期末考又排班級最後吧？」

聊天群沉默兩秒。

「天邊飄過一片雲：……我先和你拼了。」

施嘉意忍俊不禁，坐在書桌前翻練習冊。

帥哥同桌大發善心把自己的練習冊給了施嘉意，施嘉意當然不能白白浪費數學學神的做題思路。

将近九點半時，房間外傳來細碎的交流聲。

施嘉意仔細聽，還能辨别出少女鈴鈴的笑聲。

施嘉意：“……”

咚咚。

施嘉意的房門被敲響。

正當她猶豫要不要熄燈假裝睡覺時，門外傳來施建宇的聲音：“嘉意啊，你妹妹給你帶了點零食回來。你開門，爸爸知道你還沒睡……”

施嘉意不情不願挪到門邊。

門一打開，施嘉姮就站在門口沖她露出羞怯的笑：“姐姐，我給你帶了糖雪球。”

見施嘉意沒反應，少女又說：“爸爸媽媽都說好吃，我想着給姐姐也帶一份……買了三拼，還有巧克力口味的……”

大風順着半開的門吹進房間。

無論是這零下的晚風，還是施嘉姮臉上不谙世事的笑容，都讓施嘉意感到徹骨的寒冷。

她緊了緊厚睡衣，仿佛用盡全身力氣扯出一抹笑：“我晚上不吃東西。”

“給你你就拿着，這麼扭捏做給誰看啊？”徐琳在後邊陰陽怪氣。

施建宇也幫襯地說：“嘉意啊，這是你妹妹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了吧……”

“妹妹還小，也是想和你分享。”

可我已經說了不吃宵夜，有人在意我的感受嗎？

施嘉意簡直想把糖雪球扔出四合院。

她看着施建宇，這個男人對自己還是那副“為你好”的嘴臉。

她想起小學五年級的手工課，她高高興興從學校帶回兩隻千紙鶴，一隻被魏小萍蓋着玻璃罩子收藏，另一隻被眼前含着笑的男人撕碎。

她永遠忘不了施建宇那張扭曲的、不耐煩的臉龐。

她說，爸爸，老師說這是我們的一片心意……

因為今天是父親節。

施建宇卻豎着眉，在她的眼裡不斷膨脹，像隻張牙舞爪的怪物。

他對小小的施嘉意說，我不需要你的心意，你把成績提到年級第一我就謝天謝地了！

可如今看着施建宇說出“這是你妹妹的一片心意”，施嘉意恍然間意識到，原來爸爸也是知道心意是需要被人收下的。

最終，施嘉意接過了那隻滿當當的紙袋。

施建宇露出滿意的表情，親昵地拍了拍施嘉姮的腦袋：“乖女，去睡覺吧，明天禮服也到了，正好漂漂亮亮地上酒店吃年夜飯……”

施嘉姮眼睛瞬間散發光彩：“謝謝爸爸！”

但她飛快地瞥了眼施嘉意的臉色，似乎覺察到對方的情緒，為難地開口：“爸爸，姐姐的裙子也準備了嗎？”

施建宇沒回答，連笑容都沒有一絲變化，淡定地轉移了話題：“嘉姮，回去睡覺吧。”

徐琳也勸：“回去吧。”

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房間内，手機提示音在寂靜的夜晚格外突出，結束了施嘉意的出神時刻。

寒風呼嘯，她合上房門，轉身時忍不住打了個顫。

打開手機，群聊又多了七八十條消息，大多都是簡文心和宋韫安對噴。

群聊外，一顆新鮮的小紅點意外出現。

「lyy：大年三十晚上八點，豫北區的東湖有煙花秀，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