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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庭苑的宴會在一艘巨大的遊輪上面舉行。
不同于平時和商業活動有關的酒會,皇庭苑的宴會隻和娛樂有關。
且是一個大型的隻供上層社會遊玩的娛樂場所。
裡面不止有舞廳、私人主題包廂,還有賭.場和拍賣會。
而能上這艘遊輪的人都非富即貴,在身份上就有最基礎的篩選。
所以當裴伥在上面看到鄭予勤的時候,不可避免地露出了一絲驚訝。
“我和皇庭苑的主人有點交情。”鄭予勤端着酒杯,施施然的從裴伥身前走過。
裴伥挑了下眉。
幾天不見,鄭予勤的精神頭似乎更好了。
既然鄭予勤沒有想和裴伥交談的意思,裴伥自然不會主動和對方走近。
兩人擦肩而過,仿佛不認識般走向各自的方向。
寬敞明亮的舞廳遊走着各界社會名流。
不少人或多或少的和裴伥打了聲招呼。
聽說裴老爺子已經住了快兩個月的院,以後怕是再也出不來了,這裴氏的裴也要徹底改姓裴伥的裴了。
且裴伥那頭白發實在顯眼,想讓人不去注意都難。
但不知道是不是裴伥最近放下了心頭的大事,他精神頭很好,消瘦的面龐也變得容光煥發,往常那幅陰郁冰冷的氣質,此時在燈光下一照,整個人都有種别樣的成熟和魅力。
甚至隐隐透着一種被滋養的迷人與性感。
在衆多油頭粉面的二世祖與大腹便便的中年企業家中,裴伥可謂是十分亮眼的存在。
他以最年輕的年紀擁有了龐大的權勢與财富。
即便裴伥對裴家做的那些事讓人望而生畏,可也比不上他本人所擁有的那些東西讓人心生貪欲。
裴伥不需要做什麼,隻是站在那裡,就有人前仆後繼。
“裴總,這是我的幹女兒,一直仰慕裴總年輕有為,不知裴總能否賞個臉與小女跳一支舞。”
說話的人是個娛樂公司的老總,在娛樂圈的産業不小,但和不涉及娛樂産業的裴氏沒什麼關系。
裴伥看了眼對方身後那個青澀腼腆的女孩,對方至少比他小了八歲有餘,他再年長幾歲,對方恐怕要開口叫他聲叔叔。
他看起來有這麼禽獸嗎。
裴伥輕擡眼皮,一點面子也不給。
“吳總的幹女兒還真多啊,聽說前幾天才送了個給黎總,人被退了回來,現在又送來給我,難不成我裴伥看起來像是個收垃圾的?”
這話可謂說的十分難聽,一下就将對方的臉皮撕碎。
男人的臉上青紅交替,女孩也抿着唇,難堪又羞憤。
裴伥沒什麼波瀾地瞥了一眼,樣子冷漠又無情。
鄭予勤曾評價過裴伥一句話。
放到現在很中肯。
像裴伥這樣的人,平等地看不起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
或許,他正怨恨着這個世界也說不定。
吳總沒臉再待下去,冷着一張臉走了。
裴伥的話被不少人聽在耳裡,衆人心思各異,再聯想到裴伥“金屋藏嬌”的傳聞,臉上的表情不免有些怪異。
大概在他們看來,裴伥當真是愛極了他那個金屋藏嬌的情人,才在這樣的場合把自己的“後路”斷的如此幹淨。
看着神色各異的衆人,裴伥神态自若地抿着杯中的酒。
也不知道這裡的消息能有幾分添油加醋地傳到裴老爺子耳裡。
但願對方的身子骨還能撐得住。
其實有更直接的手段可以解決這裡的小麻煩,但若是隻為了給裴老爺子一個“驚喜”,未免有些太浪費。
如此有儀式感的事自然要發生在一個更值得慶祝的場合。
裴伥撫摸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在想什麼,竟笑出了聲。
——
紅毛少年已經很久沒有得到裴經理的聯系,自然也就斷了經濟來源。
之前得到的那些錢也早就被他揮霍的一幹二淨。
他自認為自己也算是裴家的少爺,裴家的榮華富貴怎麼也該有他一份。
十幾歲的年紀尚且沒有獨立生存的能力,就已經養成了驕奢放逸的個性。
紅毛之前跟蹤過裴伥,沒敢離的太近,隻知道對方住在這棟别墅裡。
看着裡面沒有亮燈,孤零零的别墅連個保安和保镖也沒有,紅毛打了個酒嗝,踉踉跄跄的從牆上翻了進去。
他踩着柔軟的草坪,一路走到别墅門口的小型噴泉,看了眼展翅高飛的海鷗,他嗤笑一聲,用噴泉的水洗了把臉,換來了短暫的清醒。
“媽的,我也是裴家的人,這房子也該有我一份!”
酒壯慫人膽,紅毛抹去臉上的水,眼神陰鸷地拿出一根鐵絲,撬開了門上的鎖。
“咯吱”一聲輕響在寂靜的黑夜分外清晰。
獨自坐在閣樓裡的秦意和緩緩地擡起頭,看向閣樓的門。
他站起身,巨大的影子從牆面生長至天花闆,垂落至小腿的長發随着他邁開的腳步無聲無息的向後輕揚。
紅毛一時間被推門的聲音驚的不敢動,直到裡面沒有任何動靜響起,他才放下心,大搖大擺地走進去。
進門的第一時間,紅毛就打量起周圍的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