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快些長大，又盼着能有一個人同我一樣護着她……”

姜傲凝挽住了程母的胳膊，側頭逗她笑：“這不是找到了一個嗎？”

“姝兒要是看了不滿意，咱們再找。”

“雖說我其實比較中意魏澤，其他人我也不是不在看的。”

程母笑了下，她回挽住姜傲凝，還是擔憂道，“隻怕她還沒做好準備……”

“可是光等是沒有用的，多接觸接觸其他人才能更快地走出來。”

程母沒再說什麼，隻是帶着歉意道，“叫你也跟在後頭受氣了。”

“這有什麼的，難道你就不受氣了？”

姜傲凝将頭輕靠在程母的肩上，“都是自家人，就不要說這些見外的話了。”

程母撫了下這個已經長大了可以讓她依靠的小姑娘的臉。

“不說了。”

她們的默不作聲，不過是想成全程念姝的一顆年少愛慕之心。

姜傲凝沒有明确反對是因為知道少女情思先前她反對了也無用。

而程母先前也有幾分不想反對的心思：“若是……世子也未嘗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雖然自己的女兒一直被寵着長大，但程母也沒覺得她有什麼配不上裴珩的。

可裴珩到底是叫她失望了。

“子思是個好孩子……”府裡的生活再是不易，裴珩若有心，姜傲凝也不會過于反對的，人總是樂見其成的。大不了她多護着些罷了。

“不過咱們還是要找有緣人。”

“平平穩穩地過生活未必不是幸福。”

程母點了點頭，“也是。”

會輕松很多。

——

門外，程念姝拎着茶壺悄聲地離開了。

裴琅感覺在狗窩門口等了好久表姐才出來，拿到紙條的那一刻他更是不滿地揚了揚道：“表姐，你在屋裡待了那麼久就寫了這麼點？”

“多寫點嘛~”

然而他還沒激動多久就安靜了下來。

“小琅，改日該謝謝魏大哥。”

裴珩眨巴了下眼睛，這段日子的信鴿當多了，他也不是那麼遲鈍了，他試探地問道：“表姐，你說的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程念姝輕“嗯”了聲。

裴琅登時張大了嘴巴，旋即就不住地點頭道，“好啊好啊，我……”

但是短暫的驚喜過後他的腦子又不夠用了，“我想想……”

直接帶着表姐去道謝肯定是不行，怎麼才能自然而然地讓他們相遇呢？

可是還沒等裴琅想出個所以然來程念姝又搖了搖頭後悔了：“算了……還是過幾日再說吧。”

“啊？”裴琅還沒高興多久呢。

“你先别急，”程念姝輕聲說道，又覺得他實在是太為自己操心了，再是苦澀的心中還是不免多了一絲暖意。

“我再想幾日。”

“哦……”裴琅點了點頭，不過他很快就想到這事不是他能做主的了，既然表姐有意他還是要回去跟娘親去說一聲。

得正式點。

裴珩又想到，“不過我可以先帶你去瞧一瞧魏大哥呀~”

“先看看你對他有沒有意然後咱們再進行下一步……”

裴琅說完就覺得自己又機智了。

“好呀……”程念姝清淺地笑了。

裴琅這時才聽出來她的聲音有些啞，忙關心道：“表姐你是不是傷風了？”

程念姝搖了搖頭，“沒有。”

裴琅這才笑了起來，嘴角的笑壓都壓不住，他躲開程念姝的視線害羞地摸了摸嘴角。

“表姐你怎麼猜出來我是想給你跟魏大哥牽線的？”

“也是……我是不是有點太明顯了？”

他不等程念姝回答自己就想出來了。

程念姝自然不好說什麼，也是她太遲鈍了……

“你想介紹就跟我直說好了，做什麼費那麼多事？”

一趟又一趟地跑，也不怕麻煩……

裴琅“嗐”了一聲揮手道，“你不懂……”

他如今是有經驗的紅娘了，他瞥了一眼程念姝道，“哪裡費事了？這裡面的東西可太多了！”

“你看你問這麼多問題魏大哥每次都是不厭其煩地解釋，而且你們有來有回的，這證明了什麼？”

程念姝搖了搖頭。

“證明了你們有話講啊！”

“我隻與他認識了沒多久，他又隻知道我是裴府的一個旁支，又沒見過你的面，卻還是這般的有耐心，證明了什麼？”

程念姝答道，“證明魏大哥是個值得相交的君子。”

“可不是嘛！”裴琅小心地将宣紙疊了起來，他這紅娘十有八九能成了。

正說着黎風就過來喊他了：“爺，天色晚了，夫人說該回去了。”

“知道了。”裴琅将紙放入荷包裡邊往外走，還不忘囑咐道，“表姐你好好地想一想啊……”

“嗯。”

程念姝跟着送他出去。

……

可是直到騎着馬走在回家的路上時裴琅才想起隻是相看一下，為何表姐要想一想呢？

他不解地搖了搖頭，不管了，反正有戲就成！

馬車裡，裴延擁着姜傲凝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姜傲凝撇了他一眼，“在院子裡睡成那樣現下還打瞌睡呢？”

姜傲凝簡直不想提找到他的時候他都在院子裡打起了鼾。

裴延無辜道，“那你跟姐姐講悄悄話又不管我，我不在院子裡睡覺還能幹什麼？”

他抱着姜傲凝靠在迎枕上，“還别說，姝兒她們打理的那個小院子還蠻好入眠的。”

綠芭蕉，葡萄架，花草蟲鳴，隻除了現下居然有蚊子開始咬人了。

“也不是不讓你睡，隻是若是叫姝兒瞧見姨父在院子裡睡得不成樣子了，”

姜傲凝想起他躺在椅子上睡成的那副傻樣又忍不住想笑，“你還要不要面子了？”

“我還有面子嗎？”

“我還以為在姝兒眼中我這個姨父早就沒什麼面子了，她還會不知道自己姨母的厲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