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仇滿意的摸着下巴,他瞥見林霁剛才的小動作,想了想,繼續講道:“下面咱們就來講一下這次的詩歌賞析。”
記仇:“這次詩歌賞析我是真的挺無語的,你們有些同學詩詞鑒賞的能力真的是讓我大吃一驚,答題卡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三四點,結果沒有一點是對的,是吧林霁?”
林霁:“……”
林霁突然有了不好預感,她唰的一下站起身,很坦率地回答:“我不知道。”
記仇笑了笑,他用那根竹棍不時地輕敲一下自己的手心,一副悠哉悠哉的樣子:“你先把這次的題目給我念一遍。”
林霁硬着頭皮:“《雨霖鈴》是柳永著名的代表作,詞的上阕描寫了主人公黯淡惜别之情,一直為後人所稱贊,請你分析一遍它的意境……”
記仇提着他的那根教棍來到了林霁的面前,他身材在男老師裡略微矮小,而且中年發福,肚子挺大的,林霁在座位上站着比他還要高出一個耳朵來。
記仇:“你再給大家念一遍你的答案。”
林霁瞥了一眼自己的答案,這一問六分,她寫了三點,得到了可憐的一分。
如果可以,她一點兒也不想念,甚至想鑽進桌子裡。
她試探着開口:“能不念嗎?”
記仇豎着棍子搖了搖:“不能!”
一旁的方瓊憋笑憋的很辛苦,但是還是沖她豎起了大拇指,對她做了個口型:姐妹牛逼。
林霁:“……”
林霁自暴自棄地開口:“ 這是一首抒情詞,詞人運用了誇張的修辭手法,生動形象的描寫了……”
記仇喊住她:“停!你告訴我這上面哪句是誇張的寫法?”
林霁想了想:“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這話一出,方瓊總算忍不住,捶着桌子大笑起來,其他同學的反應也跟她差不多。
林霁在這種氛圍裡還是聽見了後桌的簡随極輕細的笑聲。
她尴尬的伸手捏住自己的耳朵,覺得自己大概又沒臉見人了。
這難道不誇張嗎???
她千裡迢迢從南圳來到清源跟她媽都沒有過“執手相看淚眼”這種難過,“無語凝噎”倒是一大堆!
這難道不是誇張嗎???
這種關于愛情什麼的難以割舍的離愁别緒難道不是在誇張?
她想起自己從前讀湯顯祖《牡丹亭》中最難理解的幾句話就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複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一個人要怎樣才可能對另一個人牽腸挂肚?魂牽夢萦?
記仇被她結結實實地嗆到了,“我今天在辦公室聽說你數學跟理科特别好,老天爺是不是就沒給你點亮語文的天賦?”
林霁:“……”
方瓊聽完了這話在旁邊笑得更誇張了,完全不顧及上午的姐妹情誼,她直接把臉埋進臂窩裡,一陣“咯咯咯”的笑聲。
其他同學也跟她差不多。
林霁無語的擡頭盯着黑闆!
她接下來都對語文有心理陰影了!
記仇完全就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一點兒也不給美女面子,可以說是非常直男了。
他接下來全方位的對林霁的答案進行了深度的解析,深刻而不深沉!
過一會兒就要喊林霁起來回答問題,完全把她的答案當成了經典的錯題案例來講解,引的班上“咯咯咯”的笑聲就沒停過。
林霁覺得自己一節課下來已經麻了!
記仇一宣布下課,她就撲到簡随的桌面上,霸道的擋住她的手,不讓她收拾東西:“剛剛在課堂上笑夠了沒有?”
簡随很誠實:“沒有。”
林霁氣的咬牙切齒的,恨不能咬她一頓洩憤。
記仇神神在在的從講台上走下來,他臨走前還不忘帶走自己的寶貝竹棍,他用那根竹棍敲了敲林霁的桌面:“下次把語文考好一點,争取達到你的數理化水平,我肯定不再追着你點。”
林霁:“……”
這個要求不是一般的難!
現在是下課時間,方瓊終于不再憋笑,她在一旁瘋狂地笑出聲。
林霁放棄掙紮,自暴自棄地趴在簡随的桌面上:“算了,想笑就笑吧!”
反正簡随笑起來的時候有兩個酒窩,挺甜的,她看着還能撫慰一下受傷的心靈。
唯一件讓她能稍微高興一點的事,就是她們班班長蔣淳在講台上提醒她們,讓她們提前想好自己坐哪,可以按照成績選位置了。
火箭班出成績的速度特别快,現在成績單已經被打印出來躺在講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