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随直接問:“你剛才看起來好像有心事。”
“有啊,當然有事。”林霁很刻意的問,“我想問你有沒有什麼心願?”
簡随:“你問這個幹嘛?你是想幫我實現嗎?”
林霁嘀咕道:“我就是問問,你還不準我好奇嗎?”
簡随一時間想不到什麼心願,她認真想了想:“其實我沒有什麼心願,如果非要說一個,可能是想吃糖吧。”
林霁:“什麼樣的糖?”
注意到她疑惑的表情,簡随補充道:“就是小時候經常吃的那種如煙口香糖,做的跟香煙一樣的那種,現在小賣部裡已經沒有賣了。”
林霁:“……”
淦!
林霁想起來了,好像是有這麼一種糖,她小時候估計是年少腦殘,很喜歡吃,她當時還特别喜歡把它夾在手指間,裝作自己像是在抽煙的樣子。
但是現在已經很少見了,市面上應該也已經沒得賣了。
林霁覺得簡随真是簡單的可怕,她問:“為什麼你的心願這麼樸素?”
就隻是想吃個糖這麼簡單嗎?
簡随沉默了好幾秒才說:“太貪心了不好,還是樸素一點吧……”
拐進晨曦樓樓道的時候,光線突然暗下來,簡随的影子猝然消失,她的側臉像是浸在了陰影裡,朦朦胧胧的。
林霁不解,這跟貪心有什麼關系?
還沒等她細細琢磨簡随的意思,就看見簡青明從樓梯上走下來,他手裡還抱着文件夾,好像是要急着去開會的樣子。
他見到了簡随有些遲疑,但下一刻還是叫住了她:“歲歲……”
林霁很自覺,她沒有要探聽人家父女談話的意思,她接過簡随的凳子,“我幫你拿上去,你在下面等我一下。”
簡随“嗯”了一聲,跟着簡青明走到了樓道的拐角。
簡青明的聲音仍舊很溫和,但是裡面卻含着愧疚,“歲歲,你今天去食堂吃行不行?爸爸等會兒還要去開會。”
簡青明穿着件深灰色的西裝外套,他的長相很儒雅,且偏瘦,比起上了這個年紀發福的同齡教師,他的外形與氣質都很出挑,帶着特有的成熟韻味。
簡随的五官跟他有五分相似,父女倆看起來都是那種性子溫和的人。
簡随也時常會覺得他脾氣和聲音溫和的過分,甚至不像是能鎮的住學生的年級主任。
簡随的聲音淡淡的不帶情緒,“我知道了。”
簡青明心裡有點不是滋味,他從身上摸出錢夾,從裡面抽出了幾張百元大鈔,他有些小心翼翼的的塞給簡随,像是怕她會拒絕,“今天是你生日,總要買些什麼的。”
簡随拒絕了,“爸,不用了,我用不到,也沒什麼想買的。”
——
林霁從樓上下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簡随正站在牆邊等她。
她急忙跑過去,“你這麼快就和大明說完了?”
簡随有些心不在焉的:“嗯,他趕着去開會,也沒說什麼。”
林霁“哦”了一聲。
走到教師公寓三樓了,林霁才想起來今天下課下早了,這個時間點陳老太太應該還在牌友那兒打字牌。
她跟簡随分别後就下樓去找人,然後在樓下花圃裡逮到了午休的少爺。
這傻狗還挺會享受的,攤開肚皮在這兒曬太陽。
林霁用鞋尖輕輕地踢了下它的屁股,“起來了,别睡了,帶我去找外婆。”
少爺被她踢的“汪”了一聲,立刻就蹿了起來,一副羞憤欲死的樣子,它看都沒看林霁,轉身就逃。
林霁估計這傻狗可能還沒認清人。
林霁好笑地跟在它後面跑 。
少爺跑到了二号公寓的另一頭,它直接大搖大擺的沖進了一樓。
林霁小的時候倒是跟着陳老太太圍觀過一兩次她們這些中老年人打牌的“賭坊”。
林霁那時候還小,沒經事,陳老太太還忽悠她去給自己當牌桌上的壓軸物,替她數錢的那種。
不過後來懂事了她就不喜歡來這種的地方了,這些個街坊鄰居一個比一個話多,年紀越大的就越愛嚼舌根,多嘴多舌就算了,還總是愛點評别人家裡那點私事。
小到雞毛蒜皮,大到家長裡短,什麼事都愛拿出來說,什麼都要點評一二,跟個“活判官”似的。
林霁還沒進門,就聽見了裡面的嘴碎聲。
“哎呦,這女人離婚呐,一定要慎重,你嫁了人,就安安心心地把重心放在家裡孩子身上不行嗎?”
……
“要我說,女人還是得學會馭夫,整那些花裡胡哨又沒用的東西幹嘛?既然結婚了,就得抓住丈夫的心,好好培養孩子,不然将來哪個給你養老送終喏。”
“你說的對,要是家門不幸,像青明他老婆那樣的,我現在提起來都覺得惡心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