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尋臉色鐵青,用手上棉布幫她擦拭傷痕,束胸下的傷痕滲出了血水。
“疼!”蘇清沅忍不住叫出聲,這傷不去碰它隻是鈍疼,陸尋這麼擦拭,又開始火辣辣的疼。
或者更準确的是被陸尋這樣赤裸裸的注視,她羞赫尴尬,卻沒有别的辦法,隻覺傷痕上像着火一樣。
那傷痕從她左肩蔓延至腰下,陸尋擦到她腰部時,手頓了下,而後堅定的向下擦,蘇清沅反手握住他:“王爺!”
這一聲夾雜着害怕羞澀,陸尋明白她的顧慮:“放心!”
這一句沒頭沒尾的放心,蘇清沅更加放心不下。
“下面不疼。”蘇清沅不敢松手,真怕他真滑下去。
“不要亂動。”陸尋反手在她手背輕拍兩下安慰。
恰好門口響起王總管的聲音,是大夫遣藥童送了膏藥過來。
“王爺,陸大夫說了,這藥粉一日塗三次,傷口不能遇水。”王總管剛一走進,陸尋忙把一旁的錦被拉過,手撐着不讓被子貼到蘇清沅傷痕上。
“放在那裡就好。”陸尋示意王總管不要再靠近,人精的王總管忙放下膏藥,彎着腰退出,連擡一下眼皮都不敢。
待門重新合上,陸尋揭開被子,轉動輪子,取來藥膏。
冰涼的藥膏塗上,蘇清沅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
“疼?”陸尋忙停下。
“涼!”
“這藥性冷,用火燙溫怕失了藥效,先忍忍。”
蘇清沅手腳趾蜷縮,不知該怎麼拒絕陸尋給她擦藥,待那冰冷的不知藥膏還是他的指尖滑到腰下,她腦子裡最後一根弦嗡一下崩斷。
猛然翻轉起身,扯到傷口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王爺,我已經好多了,那裡我自己來就好。”
“本王不是鐵石心腸之人,你對本王情深義重,為你上藥隻是舉手之勞,再說你也是因我而受傷。”
陸尋說到最後一句沒有自稱本王,蘇清沅沒有注意,隻聽他說的情深義重恨不得回去賞自己兩個大嘴巴子,什麼借口不好說,說什麼愛慕他。
說到愛慕,就想起那個青梅竹馬,父母都誇贊不已的荀宏朗,她不知男女之事,隻知他對她如同兄長,滿心以為日後兩人婚後舉案齊眉,不曾想命運給她開這麼巨大一個玩笑。
眸光黯淡的蘇清沅,揪緊錦被,遮住胸前,她落寞而又無助的神色落在陸尋眼中,心裡奇怪的刺疼一下。
“你不好好上藥,怎麼讓你兄長認清他身邊人的真面目。”
這倒提醒了蘇清沅,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沒有做,之前更羞人的事都做了,現在上藥她反倒矯情起來,她讪讪一笑:“小人三生有幸,能讓王爺為我上藥。”
“廢話少說,快趴下。”陸尋聽她這樣生疏的話,憋着一股悶氣,又挑不出她的錯。
待她重新躺好,手下不知不覺加重,蘇清沅疼得背上一抽。
“疼?”陸尋疑惑停下,當年他在兵營裡給兵将們上藥,手法比這粗魯多了。
“不疼。”蘇清沅咬了咬牙,隻盼趕緊結束,這哪裡是上藥,簡直像淩遲。
“疼就叫出來。”陸尋看她如同一塊美玉被摔出了瑕疵,皺眉的上好了藥。
終于熬完了這一刻,蘇清沅忙拉攏好衣衫,今日比陸尋那日中藥還要難熬。
“多謝王爺,我好多了,就不打擾王爺歇息。”
“既然你這麼愛慕本王,今日準許你在本王這裡歇息!”
蘇清沅疑心自己幻聽,什麼留下歇息,她已經表明了她是女子,陸尋這是什麼意思。
“你放心,你已經是本王的人了,本王會負責!”陸尋說着将頭轉向窗台,耳根一片赤紅。
蘇清沅真是聽到了人生中最恐怖的話,她聽到荀宏朗要如何對她蘇家都沒有這樣懼怕過。
“王爺,我…”蘇清沅急忙表明立場,被陸尋制止。
“明日再說,大夫說你要好好歇息。”
說罷陸尋自己去淨室洗漱,嘩啦啦的水聲響起,蘇清沅趴着聽得一清二楚,她這時候感覺自己是在做夢,曾經那個高高在上的王爺,會對她說這麼溫柔的話,還要對她負責。
她怎麼有種入虎窩的感覺,陸尋對那些說着愛慕他的女子可是看都不會看一眼,她自認樣貌并沒有比那些女子明豔,陸尋怎麼對她情有獨鐘!
眼下她沒有時間想出所以然,這屋子裡隻有一張床,她現在在上面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