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冥想的時候，冥想的内容必須是符合自己理解的創世論。這會讓人在接觸充滿狂躁能量的虛空之前，形成一個保護。而你既然已經凝聚過鑰匙，也該明白沒有保護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這回輪到蓋倫目瞪口呆了。

“這才多大點的豆丁就凝聚鑰匙了？！”

“認清自己不是天才，有助于擺正心态好好努力學習。”卡洛爾這話說得就像讓蓋倫“知恥而後勇”。

“那她——”

“不知道，”卡洛爾又重複了一遍，“污染會導緻本能的對自身信仰的質疑，問題是——”他搖搖頭，“這孩子剛好挑了一個最安全的議題：概念原型。這既是基本規則定義，也是神秘學概念。所以她在沒有基礎保護的狀态下，一次感悟就凝聚了鑰匙。沒有神秘學或者信仰體系的基礎，不知道會不會被污染。”

“光輝之主在上，這也太——”

“所以為了保命，”卡洛爾淡淡的說，“即便年齡不到，也必須以最快速度形成基礎。一般接觸過虛空的人，隻有兩個月不到的時間來準備進階到穩定的超凡踐行人狀态，她恐怕時間更短，我估計一個月吧。”

“合适的銀鑰匙不是能穩定狀态麼？！”

“她那種投機取巧，規則薄弱的簡單鑰匙不行。有沒有都意義不大。”

安珀背後一寒，這話卡洛爾怎麼不早說？！

——我明天就告訴你我頭不疼了快讓我看書！

蓋倫往窗外看了一眼，知道離萬壽菊街還遠，就急忙追問：

“一個月怎麼夠學完聖典的基礎含義？”

——問得好，任何成體系的理論，都沒有速成一說啊。

安珀和蓋倫一起盯着卡洛爾。

“所以得憑自己對世界的理解，寫一套簡單穩定的創世論來。”

——草，這比學個現成的還難……

——等等，說不定我有現成的……

這個世界的安珀不知道什麼創世論，穿越來的安珀知道起碼十幾個不同版本——從神話故事到科學假設一應俱全。

“如果寫得不好以後還能改麼？”安珀琢磨了一下，問。

“不能，”卡洛爾看着窗外回答，“隻能補充，不能修改，如果不能自洽，或者你覺得自己的體系本質有錯，在使用超凡能力的時候會失控，嚴重會自爆殃及隊友。所以，基本内容盡可能簡單點，補充解釋用的神秘學概念盡可能多。”

——懂了，所有科學假設創世論都得出局，因為這些假設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未來被更科學的理論推翻重來。這邊作為超凡者，真正需要的是一個邏輯自洽，且無法證僞，還不能和科學發生沖突的創世觀。

“理事長！”窗外突然有人氣喘籲籲地大聲彙報，“先遣隊沒有堵到人！房子是空的，桌上隻有一封普通的信。”

馬車停住了。卡洛爾皺眉接過明顯是開拆過的信封。

安珀探着腦袋，看見熟悉的筆迹寫成的字條：

【親愛的墨涅羅，我父親出門了所以希望有幸能邀請你來喝個下午茶，我想将一把剛凝聚的超凡鑰匙送給你。——永遠愛你的達蓮娜。】

卡洛爾瞬間臉色就黑了，額角爆出了青筋。

“掉頭！”他嗓子喊得破了音，字條在他指尖被扭成了一團，“去莫裡斯伯爵府！光輝之主在上，”卡洛爾咬牙切齒，“這個嫌命長的蠢材！”

“怎麼回事，理事長？”蓋倫茫然地問——人跑了還有雷霆之主滿城的哈達德在封城查人，雖然兩邊有點競争，但正經事大家還是精誠合作的，也不至于氣成這樣吧？

卡洛爾将皺成一團的字條遞給蓋倫。

蓋倫……蓋倫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他一面咳一面看向安珀，顯然他猜到了那個剛凝聚的超凡鑰匙是誰的。

卡洛爾沒好氣地問：

“安珀，你知不知道莫裡斯小姐跟墨涅羅怎麼解釋她轉錄的知識？告訴我原話。”

“我隻聽見她說：‘為了你我都可以冒險去學理财的技能，找一個超凡鑰匙又算什麼麻煩呢？’就這句了。”

“要是讓墨涅羅覺得莫裡斯小姐跟他耍小聰明，想誤導他以為是莫裡斯小姐自己學的技能，自己凝聚的鑰匙，那她可就真的是嫌命長了——”卡洛爾對安珀說，“我跟你講，墨涅羅這個名字的意思，就是來自于黑暗深淵中的隐秘，他們自己就是騙術大師，僞裝大師，莫裡斯小姐這樣做會被理解成挑釁的。”

他歎了口氣。

“墨涅羅根本不把超凡者以外的人當人看。啧……比北地灰狼還狡詐的凱恩怎麼會養出了這麼一個蠢到隻剩小聰明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