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是中介,轉錄儀式每人隻允許做兩到三次。你已經是超凡了,為了基礎穩固,别惦記這種偏财——真失控了又得給我們添麻煩。”
“又”這個字被他說得怨念十足。
原本安珀以為要做張考試卷子,誰知匠造之主教會的測試方式另辟蹊徑,給了她半張圖紙和一堆細小繁瑣的金屬零件,讓她現場用一把鑷子動手安裝。那堆零件偏偏造型類似,按圖紙編号找出對應來已經足夠令人十分煩躁。
還得觀察推理它們的規律,琢磨另一半應該是什麼順序。
——這個時候我就特别懷念我的銀鑰匙·真知之鏡,起碼可以當放大鏡用吧?
安珀在心裡嘀咕着。
旁邊看她測試的那個内殿理事右手一直握着把黑傘,他盯着安珀,頭也不回的吐槽自己同事:
“克納德你這個學渣,你到底怎麼升的階,超凡靈光狀态都看不出來。”
“我的銀鑰匙升階,我就自然而然升階了呗,這能怪我渣?”
短發向後梳得一絲不苟,架着貝殼邊眼鏡的内殿理事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這孩子,”他撇了一眼登記表,“阿娜絲塔夏,是二階超凡了,靈光不穩很可能是因為剛升階。你看看人家的觀察力,沙漏才蓋個底,十七根輔助軸排序一根不錯。你就混日子吧,遲早要被小孩子比下去。”
“剛升階?”克納德驚奇地撓着下巴,“學徒升踐行人的條件,是完成對一門基礎學識的總綱理解使靈之界穩定,或者,契合度高的鑰匙認主……我沒看到她帶着鑰匙啊。”
“呵呵。”
塔維爾在安珀的靈性世界裡反駁:“兩個沒到上位超凡七階的菜雞,也想觀察到獨立靈性世界裡的我和千光織?”
千光織跟上捧哏:『略略略……就不出去,就不讓你看見。』
——行吧你們兩個高興就好……
安珀這麼想着,拿鑷子小心翼翼将軸插上底座。這件需要組裝的東西她總覺得有點眼熟,而且撥輪上的數字看起來也是别有用意。隻是細小的零部件似乎有些帶着磁性,導緻拼裝的時候十分難控制。
她擡頭看了一眼流過大半的沙漏,抿了抿嘴,直接開了靈視,從靈性世界裡抽出幾根銀色的靈線,卷起零件。
塔維爾玩過的把戲,她憑感覺早就會了。
“嗯?”
突然爆發的靈性能量讓内殿理事眼神一凜,後退了半步,又放松下來。
“這這這……”克納德看看安珀,又看看已經丢開黑傘抱着手臂看戲的同事。
“不是失控,”内殿理事語調懶洋洋地說,“是靈性協作技巧,挺古老的基礎技能,就是太燒精神力了,現在沒幾個人用。以前維因蘭德還是塔蘭托的祭司長那會兒,他揍見習的崽子們就用這招揍的,一次揍十個,可有效率了。——行了,阿娜絲塔夏,測試結束,你通過了,可以停手了。你真拼完,我還得拆了給下一個做測試用。”
——還以為裝好了才能拿到居住證。
安珀舒了口氣,接過内殿理事遞給她的一個手指長的銀色胸針——是個兩腳規,甚至可以從胸針底托上拆下來用。
“從這兒沿河往東北走,你會看到一棟沒有挂家徽的房子,”内殿理事說,“那家隻有老祖母和孫女兩個人。如果你要找地方住,我希望你能去她家。”
安珀疑惑地點點頭:“可以,但是為什麼?”
“因為你是二階超凡者,而那是風燭殘年的老人和還不能自立的小姑娘,”内殿理事嚴肅地點點頭,“就這段時間也行,拜托了。”
由于雙方都開着靈視,對方提到那戶人家的時候,安珀能感知到他對自己确實沒什麼惡意。
“好的。”
——住哪兒都是住,家裡沒有男人對安珀來說更舒服。
克納德目送安珀離開,疑惑地問:
“哈代,你确定?這也是個小姑娘啊。”
“小姑娘?”内殿理事冷笑,“她剛進階的二階,能把你這個外殿文職三階按在地上打。”
“你怎麼知道啊?!”——老子一身肌肉又不是白給的——克納德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腹肌還在呢。
“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