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抽了抽嘴角,冷笑了一聲。
“對于那些潛在的蠢貨我不妨說得更簡單一些:意志足夠強大的人,可以将靈性能量憑想象捏造成需要的東西,這就是超凡技能。”
“——但是鑰匙不同,為了讓你們的靈性能量可以在現實中發揮最大的作用,你們必須用現實的法則給靈性能量規定呈現方式。可以是純粹的知識概念,或者結合那些——”他露出看起來十分瘋狂的笑容,“來自超凡生物的材料、自己的血肉,甚至其他超凡者的身體部件乃至靈魂!”
“你們記住,入超凡,就開始了狩獵和被狩獵的生涯,就是為了更好的活下去可以做任何事!沒有這個覺悟不要來,死得太快會成為毫無價值的路邊塵土,連知道你是誰并看不起你的人都沒有……”
——這趟值得來。
在他明确解釋了這些基礎概念之後,塔維爾也就能用自己的視角審核這些概念:“……唔,很極端,很古老,在我覺醒的時候,主流觀念就已經認可超凡者存在的意義是探求真理了……咦?尊上你快用靈視看門口那人——哇他要爆了!”
安珀微微偏了偏頭,用靈視望過去——是那個買了銀鑰匙·飛梭的人。他周身泛着潮汐樣起伏不定的暗紅色光暈,懷裡銀鑰匙也不是正常銀鑰匙該有的銀藍色靈光,而是暗橙黃色,泛着微紅的閃爍電光。
那人開始渾身顫抖,這讓教授注意到了他的異狀。
但教授中斷講解看向他的時候,這個人的身體已經開始吹氣球一樣膨脹起來——教授隻來得及身手敏捷地往講台後一蹲,肉眼都能看見的紅光就充斥了整個房間。
“嘭——”
那人沒炸,而是安珀操起靈線掀翻了後面的空木箱。漫天灰塵中,安珀用靈線拎起旁邊兩個姑娘就快速後退。
她的判斷是對的,因為進來時候的門已經被紅光中突然蹿起的觸手樣血肉給堵了,短短兩個呼吸間,離那人最近的三個學徒已經被不明物體高高吊起。
安珀拔腿沖向大倉庫臨街的木格窗,在心裡大叫——千光織,把它戳成篩子!
銀藍色光雨透窗而過,下一秒安珀交叉手臂護着臉,跳上低矮的窗台像撞破一層泥殼一樣破窗而出,身後是用靈線懸空拎出來正在尖叫的兩個姑娘。
她的靈視裡,側前方那條泥路上有個女仆驚呼“大小姐”,于是一面跑一面探出靈線将這一個也稍帶上了。
身後大倉庫傳出房頂被掀翻的巨大響動和慘叫聲。
——咳,好女孩不會回頭看爆炸。
安珀一面這樣自我調侃,一面讓靈性能量集中在腿腳,使自己跑得更快一些。因為靈視和塔維爾一齊告訴她——倉庫裡那個失控的怪物在吃人變大。
被她像放風筝一樣用靈線打包拎出來的三人可以看到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都吓得控制不住自己尖叫了第二輪,而後突然反應過來互相捂嘴。
安珀徑直沖到了河邊,再拐了個彎沿河跑到靠近居民區燈光的地方,才把人放下地。
一看就知道這三個癱成一堆的姑娘是吓得走不動路了。
“快下水,”安珀低聲催促,将麻布包着的筆記用靈線舉高防止沾水,自己先拖起辛西娅往河裡走,“快,大小姐,要趕緊沖掉身上的泥!既不能讓那個怪物聞着味道追過來,也不能讓人發現我們去過非法超凡聚會。”
這話一出,那個女仆也反應過來,速度扶着自家大小姐下水。
夏日的夜晚并不冷,幾人咬咬牙也能撐住用河水沖刷的涼意。當她們匆忙上岸時,依稀聽到了附近有長長的哨子聲。
辛西娅松了口氣,和對方真·大小姐異口同聲地說:“是哈達德!”
雷霆之主教會的哈達德發現異變,趕來了。
随後一枚橙紅色的煙花“啪”的一聲在倉庫方向的夜空中炸開。
這回是匠造之主教會弗爾勘的信号。
兩個驚魂未定的大小姐手拉手沿着河向市中心走,默契的裝作小姐妹出門散步。安珀和對方的女仆跟在後面。燥熱的夜風中,裙裝幹得很快,等她們走到需要分開的岔道時,看起來已經毫無異樣。
“重新介紹一下,我是蘭瑞莎·麥因菲爾德,”真·大小姐提着裙子向辛西娅行禮,“麥因菲爾德家的次女。父親說擁有共同秘密的人是朋友,我們可以嗎?”
“我是辛西娅·米勒,”辛西娅認真回禮,抿了抿嘴,“我不是貴族,為了讓别人不欺負我奶奶,我才讓她裝作我家的女仆,你還願意跟我做朋友麼?”
“為什麼不?”蘭瑞莎疑惑地問,“做朋友和是不是貴族沒什麼關系吧?而且她是會靈視的超凡者,願意裝作不是貴族的你的女仆,不就是說明了她看到你是個好人,她也是個好人麼?”
辛西娅臉紅了,她左右看了看蘭瑞莎和安珀,咬着嘴唇對安珀說:“對不起,我今天一直沒問你的名字。”
“阿娜絲塔夏,”安珀回答,順手從口袋裡掏出匠造之主教會理事給的胸針,展示給她們看,“二階超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