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瑞莎和辛西娅的意識馬上就回到了自己身上,她們睜開眼睛,四根蠟燭才開始流下蠟淚,圓圈中間的金币消失無蹤。
安珀捂着臉,塔維爾正在靈性世界裡歡呼雀躍自己裝了一次長大以後做神使的樣子。
蘭瑞莎“哇”的一聲哭出來:
“……是真的!是正神的神國!比教會畫的還好看!”
辛西娅自己抽泣着問蘭瑞莎:“那,那你為什麼要哭?”
“我悄悄做過好多祭祀,雷霆之主,匠造之主,大地之主,影月之主……都沒,都沒理過我……”
安珀往身後的牆上一靠,換隻手繼續捂臉。
“那不是因為那些神不理你,”安珀悶聲解釋,替日後可能打交道的諸位大佬澄清事實,“蘭瑞莎大小姐,是因為祭祀和祈禱的人太多了,祂們隻能選擇那些對這個世界運轉最重要的;而,而奧法之主,隻有我們在祭祀……”
蘭瑞莎用力點點頭,摸出手帕擦眼淚,轉頭問:
“辛西娅,你為什麼哭?”
“……我……我也不知道……就,就突然覺得被在乎了……”
——行吧,這理由很強大。
蘭瑞莎努力平複心态,也學安珀靠着牆邊坐下,盯着還在繼續燃燒的蠟燭問:
“這算成功了嘛?”
“成功了一半,”安珀回答,“然後明天開始,我們得把神國窗戶上那些圖案給畫下來,做成紙牌——然後再舉行祭祀儀式,讓神國的力量降臨到紙牌上。那就是你們兩個的銀鑰匙。”
“啊?!可是沒有聖典,該怎麼學習銀鑰匙的法則呢?”
“不用擔心,奧法之主的法則和其他神祗不一樣。其他神祗的神國法則是人天生腦子裡沒有的東西,需要用聖典學習的;而奧法之主的神國法則是人天生思想裡就具備,卻不認識的。”
米勒家最後剩下的空房間就成了蘭瑞莎的卧室。已經失眠了一夜的兩個大小姐再怎麼激動,到時間了也會困得睜不開眼睛。
而暗自發誓絕對不要讓自己馬甲曝光的安珀躺下之後,直接抽離意識去了靈性世界。四道拱門的變化讓她格外在意。
塔維爾轉了一圈,攤手:“門還沒有完全成型呢——我想出去玩。”
“你不是不能待在虛空麼?”
“這不一樣——”塔維爾急了,一手拉着安珀一手指點四道拱門,“地上門,往返現實世界;夢中門,連通意識海;靈性門,靈體出入神國;虛境門,去向虛空。除了最後一個,我都能出去玩的。很少有神國能把門開全,一般都是隻有前三個裡的一個或者兩個,再加最後一個。你讓人多多給你獻祭,地上門就可以真正打開了。不但能讓超凡物品進來,你成為上位超凡者了,就可以連身體也進來,多安全啊。”
“而且你以靈體狀态出去玩,還能被地上門塑造現實形态——”安珀點點頭,“我感知到了,有機會的話,我盡量讓你出去。”
“——現實世界我要做大人,不做小孩子。”塔維爾得寸進尺。
“可以,約好了,能讓你在現實露面的時候把你塑造成大人——但是不準在外面叫我尊上,也不準叫我奧法之主,絕對不能說漏嘴。”
“懂的,畢竟尊上實力還是不夠強大,不能讓别人觊觎神國。”
安珀隻覺得有點心累。
——中二一時爽,善後火葬場。以後為了圓謊還得持之以恒演下去。
——還得趕緊想一個合适的聖徽。
突然拱門又亮了起來。安珀有點意外地轉頭看過去——那道立柱上是五芒星宮廷牌組浮雕的“地上門”映出光幕,而對面獻祭的人居然是穿着睡衣的傑弗森船長。
小胖鳥姿态的弦月蹑空站在他頭頂上。
“……奧法之主,雖然我不是你的信徒,但是我确實非常感激你将弦月蹑空送給我,所以作為回禮,這是星冠章魚的毒液,希望你喜歡……”
透過光幕,安珀感知到這确實是個珍貴的超凡材料,隻是——
——傑弗森船長這個家夥完全不是看起來的那麼直率,這東西在他手裡就是個燙手山芋,是因為獻祭了就能毫無痕迹地處理掉,才大半夜偷偷摸摸設祭祀的。
安珀哭笑不得地讓地上門接收祭品,瓶子裡深紫色泥漿樣的毒液慢慢升起,消失在對面,又以一隻小章魚的形态出現在安珀面前。
然後她擡起手指劃了一下,讓彌漫在靈性空間裡有治療效果的薄霧凝結出一串水珠,穿過地上門落進本來裝毒液的圓肚小瓶裡。
“尊上,你幹嘛給他聖水?”旁邊塔維爾皺了皺鼻子,一臉嫌棄,“他獻祭不誠心。”
“第一,我試試能不能給,下次好給别人;第二,”安珀切斷了地上門的鍊接,轉頭看塔維爾戳那隻毒液章魚,“他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的,弦月蹑空誰照顧?”
“——也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