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哭，”蘭瑞莎語氣嬌蠻地低聲強調，“會被看出來的！”

“好好好……”

“明天繼續去買紙……不，給我收購一個造紙坊，我名下的莊園應該有足夠閑置資金，萬一不夠讓我哥補足。”

“好好好。”

“還有……”

蘭瑞莎正琢磨着要不要告訴自己好友們奧法之主的事情，突然聽到心底裡有個溫柔朦胧的聲音說：

“——左轉。”

“巴洛！左轉！”蘭瑞莎立即大聲說。她意識到那是自己的銀鑰匙的聲音。

車夫巴洛疑惑地轉彎，問道：“大小姐你是要去夜市，還是大少爺巡視的碼頭？”

“你先往前走，慢點，我想沿路看看。”

蘭瑞莎心裡開始有種隐隐約約的不安感，她在心裡問：塔羅聖典？

銀鑰匙回應：“加快速度，直走。”

蘭瑞莎馬上大聲命令：“我改主意了！讓馬跑快點！前面怎麼走我告訴你！”

車夫巴洛二話不說就揮了馬鞭，馬車猛地向前蹿去。

“——左！——直走！——右！”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大街上行人稀少，疾馳中的馬車走着奇怪的路線漸漸接近碼頭區……

“……左！下一個路口靠邊降低速度！”

遠處傳來紛亂的馬蹄聲，一匹灰馬帶着橫趴在馬背上的人突然出現在街道轉角——

“大少爺！”

車夫驚呼一聲，刹住剛剛減速的馬車，跳下車去接應。

“——不好，大少爺受傷了！”

蘭瑞莎和女仆崔西手忙腳亂的将神志不清的西奧多·麥因菲爾德扶進馬車。聽着心裡銀鑰匙的聲音，蘭瑞莎急急催促：

“别管馬！快走！”

西奧多·麥因菲爾德的外套染上了血，蘭瑞莎抖着手從懷裡摸出一個小陶瓶，拔掉軟木塞，将半瓶奧法之主的聖水給他倒進嘴裡。

聖水是超凡材料，不過她知道她哥早就是三階超凡掌控者，完全可以用聖水當治療藥劑。

西奧多無意識的咂咂嘴，哼唧了一聲。

銀鑰匙·塔羅聖典再次出聲，蘭瑞莎顧不得擔心自己親哥，趕緊吩咐車夫：

“不要直線回莊園！繞北邊走！——快右拐！”

馬車駛進沒有油燈的暗巷，蘭瑞莎将西奧多沾血的外套脫下來，丢出車窗。

“左！過兩個街區再右……”

從他們之前路過的方向傳來爆炸聲，夜空中開始有暗雲帶着雷光彌漫。

“大小姐，哈達德開啟天網了……”女仆崔西輕聲說。

蘭瑞莎盯着躺在長椅上一動不動的西奧多，搖了搖頭。

“必須繞路，”她說，“銀鑰匙不讓走南門。”

她伸手在西奧多腰間找了找，從他長褲口袋裡摸出一小把硬币和一個裝着不明液體的琉璃瓶，不由得撇了撇嘴。

“怎麼才兩個金币，哥你真是……”

她将琉璃瓶塞回去，手裡托着金币和陶瓶開始呼喚奧法之主。本以為沒有圓圈和蠟燭，很難得到回應，卻在幾個呼吸間就看到了金币消失，空中流下來小股清泉，彎彎扭扭像條小蛇一樣鑽進瓶口。

塔羅牌大廳外的拱門邊，塔維爾一面轉化聖水一面自言自語：“尊上還在睡，眷者依然可以有求必應，我真是個勤奮工作的好神使。”

蘭瑞莎将整瓶聖水給西奧多灌下去，才看到西奧多睜開眼睛。

“還有一個街區就到家了，”蘭瑞莎撇嘴，“哥你給我撐住了。”

“你給我……喝了什麼？……等等……不是吧……”

西奧多表情逐漸驚恐，掙紮着摸出口袋裡的瓶子。

——咦？滿的？

——嘴裡濃郁的靈性能量是怎麼回事？！

抱着手臂看着親哥自己吓自己，蘭瑞莎沖他惡狠狠地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