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路菲想罵人。
作天作地嚣張跋扈的奧路菲轉世幾輪,一直都是把别人氣吐血,這回終于被氣到想吐血。
他是上位超凡七階的詭焰行者,他還沒資格靠近世界壁壘,哪可能知道傳說中有“靜夜繁星之主”、“創世之尊”、“王座之首”這類稱号的金鑰匙原初王座陰影之書狀态怎樣了?
但是人偶——還是地上代行人位階的——這意味着對面要麼是個神使,要麼是個古老的金鑰匙。奧路菲不确定哪種意味着更糟,反正,對他而言都糟透了。
打當然是打得過的,但這是打一架就能解決的事情麼?!
不是啊!
奧路菲花了兩次呼吸的時間,展開自己結界死死籠罩住了整個第三層甲闆,才理直氣壯地回答:“你覺得我一個詭焰行者,衆神誰會放我靠近外環?!”
塔維爾:“……呃,你才詭焰行者?”
看你這麼嚣張,不是能真身行走虛空的虛境行者,你跟我扯外環?!
“不然呢?!我隻知道薩菲羅斯長老是去值守外環的時候受傷的——倒是你,正事不做用人偶帶孩子?!”
塔維爾氣定神閑,甚至還有點得意:“這就是我的正事。”
奧路菲眯了眯眼睛,突然笑了:“這樣啊?那得有個先來後到。而且,安珀這孩子讀雷霆之主的聖典啟蒙,從小被當作伯爵家大小姐的貼身女仆教養,生活單調基本沒見過世面——你就這麼把人帶出來遊曆,不怕出事麼?”
“隻要你不過來吓她,能有什麼事?!”
“那可說不定,”奧路菲勾起嘴角,“人類嘛,幾千年來還不就是那副德行,對同類比對外面惡魔都——你們,金鑰匙或者神使,也不過是放牧牲畜一樣牧養人類,等她明白過來,還會不會按規劃好的路線走呢?”
“既然你,或者讓你來的那位,覺得安珀值得以人偶看護,你就那麼肯定,兩千七百多年前的塔爾塔洛斯天淵倒轉,不會再來一遍?”
“——抑或是,你心裡明白,不看護,十有八九會再來一遍?”
“這種事情,交給我不是更穩妥麼?”
塔維爾并未被說動,隻是抱着手臂,等奧路菲說完,淡定地點點頭:“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是我不打算聽。”
熊孩子塔維爾:對對對,你說得都對,可是你不是我尊上,我既不愛聽也不想聽。
奧路菲:……
奧路菲擡手揉了揉額角:“以那麼脆弱的精神穩定性被你扶持到地上代行人,然後面對世界真相當場堕化成魔王?!”
“黑暗之主科黎菲斯(kliffoth)也堕化了,結果呢?!”
“你猜我拆了你這個人偶得花多久?!”
“你猜我是神使還是金鑰匙,人偶屬于增幅器還是限制器?!”
奧路菲噎住了,拆神使人偶會得罪正神,他不敢;拆金鑰匙人偶,約等于拆完就要正面硬杠一個古典金鑰匙從意識海砸下來的領域攻擊……
這架真打的話怎麼都虧。
奧路菲根本沒猜到塔維爾的邏輯是“你以為我是神使,我就用金鑰匙的方式跟你打;你以為我是金鑰匙,我就用神使的方式跟你打——反正我家尊上已經有神國了。”
“行吧,”奧路菲放棄掙紮,“那就按傳統——讓她自己選。”
奧路菲撤銷結界,隐入陰影中消失不見。
塔維爾聳了聳肩,心裡嘀咕怕不是轉生的時候星夢泉忘了給奧路菲裝上自知之明那根規則線,如果按傳統——尊上聰明得很,怕不是會反過來挖個坑把這個自命不凡的墨涅羅埋了。
然後它大步沖回船艙。
“尊上,我得去一趟意識海。”
安珀一臉茫然看過來:“?”
“我得去确認一下金鑰匙·原初王座的狀态,尊上你不要離開結界。”
“哦,”安珀點點頭,“你去吧。我要寫論述,不會出門的。”
她剛打算将遺傳規律當個可觀測理論寫出來,回頭養瓶果蠅補實驗數據——這個世界沒有蚊子,但如果連果蠅都沒,那就隻能作為猜想發論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