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珀并不介意魔蟲往她在的方向跑,塔維爾覺得有結界在隻是魔蟲而已不會出問題,都不提醒正來勁的熾焰澄明趕魔蟲時注意避讓公爵府别院。
腦袋直徑快到兩米的巨大魔蟲像隻隧道掘進機一樣沖出附近山體,翻滾着從崖壁落下來,一頭撞向公爵府别院的側牆。
德米特裡目瞪口呆地看着轟然倒塌的厚重石牆,漫天煙塵中,探出一個原地翻滾揮舞觸須的大嘴,靈視下清晰可見裡面整整齊齊六圈獠牙。
“不遠,”安珀輕輕推了一指頭德米特裡,“不是要炸它麼?扔吧。”
德米特裡:“啊啊啊啊啊——”
魔蟲隻晃了晃觸須就一個原地彈跳,比房門還大的嘴沖着結界當頭咬下來。德米特裡才舉起彈弓,魔蟲的獠牙已經碾碎了牆壁,結界被磕出長長一串靈光火花。
——金聖徽拉起來的結界不但原地巍然不動,濺射的火花還燒得魔蟲滿嘴燎泡。
一看結界如此□□,德米特裡從叫聲有點抖,無縫切換到了整個人得意得抖起來了,穩穩當當将圓瓷瓶一個個飛快抛進了正死磕結界的魔蟲嘴裡。
炸是炸了,甚至從蟲嘴裡還噴出了些粘液和内髒碎片,伴随着焰光黑煙一起砸在結界外面。但那隻魔蟲不但咬着結界沒松口,還精神十足的翻滾甩尾敲碎了房間四壁,大有幹脆将結界拆下來帶走的架勢。
德米特裡從懷裡抽出把靈視下泛着藍紫色詭異光暈的匕首,從結界縫隙裡捅出去磕飛一隻牙。
“嘿!阿娜絲塔夏,維吉爾那混蛋從來不在乎人質,我們得在他過來之前幹掉——或者趕跑這東西,否則會被他一起揍的!”
安珀淡定吐槽:“雖然我也覺得他幹得出将綁匪和人質一起轟殺的事情,但我不信他今晚會過來這邊——所以我們可以慢慢打,不急。”
安珀嘴上說着不急,已經全力放飛了銀鑰匙·千光織。無數銀藍色光影細雨一樣穿透結界,籠罩住了魔蟲整個腦袋。隻一次呼吸時間,随着千光織回到安珀手裡,魔蟲從結界上彈開,在院子裡抽搐打滾,甩得暗色的粘液四濺紛飛。
兩人對視了一眼。他們都會靈視,看得出這隻魔蟲依然生命力旺盛。
德米特裡攤手:“我第一次見這東西,不知道怎麼殺。”
塔維爾興緻勃勃:“尊上盡管打着練手,累積夠傷害就會死。”
——合着這還得慢慢磨血條了?!
安珀轉身快步奔向自己工作台,從試管架上摘下環星垣套上手指,比着魔蟲的方向就是一發淺橙近深金色的熾烈焰流。焰流起初極細,像光束一樣穿過結界靈線空隙,随後噴泉般散開,像垂落的飛瀑籠罩了魔蟲小半身軀。
一時間,翻滾亂撞試圖從烈焰中脫逃的魔蟲就像隻被點亮的仙女棒,甩起無數火花。這場面堪稱“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可惜安珀無心賞景。
意識海裡的靈性能量化作宛如實質的細流,從“夢中門”被抽吸進塔羅牌大廳,又從“地上門”無影無形地灌輸到銀鑰匙·環星垣上。安珀要專心引導這樣超出了自己位階承載範圍的強大能量,難免在靈壓下有些頭痛——幸好,她并不用堅持很久。
銀鑰匙·環星垣不能無中生火,安珀這次用的是工作台上的鐵砂充當火焰基底。因此烈焰呈深金色時,約等于一千兩百度左右的高溫。這種物理攻擊壓根破不了上位超凡種“生命獵殺者”的防,但對下位超凡種列表吊車尾的普通魔蟲而言簡直是絕殺技。僅僅一次呼吸的時間,随着空氣中騰起的“肉烤糊了的焦臭味”,魔蟲前三分之一已經徹底報銷,後三分之二原地略有抽動。
——這個别墅的花園也正式以斷垣殘壁枯枝敗葉告終。
安珀用靈性能量過濾掉焦臭味,認真打量了一下魔蟲殘骸:“……啧,這個味道……大概應該還是普通碳基生物?”
德米特裡:“别撤結界!快抓緊!”
安珀:?
下一秒,整個結界輕微的晃了晃,然後像個巨大的倉鼠球,裹着裡面的大半個房間與兩人一起向下滾落。
——這半側木石結構的城堡到底沒扛住一隻魔蟲的暴力拆遷,終于坍塌了。穹頂結構、石壁和昂貴的玻璃花窗摧枯拉朽般傾覆下來,泥石流一樣将結界拍到了一堆建築垃圾正下方。
安珀:……
安珀認真自我檢讨——日後要動手,絕對不在室内打。
***
有安甯結界的保護,雖然兩人體驗了一把空中旋轉一周半接落地半圈的極限過山車,書桌上墨水都沒灑出來一滴,各種物品安安穩穩還被靈線牽制在“原位”。
但操縱靈線從這樣的廢墟底下挖條路,還得帶着結界出去,是個大到了安珀懶得幹的麻煩工程。
她決定等塔維爾在意識海上忙完了回來再說——或者老管家阿明塔斯有空過來幫忙也行。
實在不成,德米特裡覺得等别墅的仆人明早上班,從外面抄家夥開挖也可以,更妙的是這樣一來他就有合理借口從學校逃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