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行止倒好狗糧,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春日的天,亮的晚,五點半的天伸手不見五指。
因此停在街邊的車就顯得格外明顯。
“早上好。”
溫珞聽着蔣行止特地壓低的聲音,眉眼一動,“嗯,早上好。”較平常低沉的聲音在靜谧的車廂散開。
忙着系安全帶,蔣行止沒發現這點。
“我們去哪?”
“峰禅寺。”
車子開出拐角街,蔣行止在背包裡掏了掏,拿出兩個保溫杯,兩個飯盒。
“我做了些吃的,一會兒到服務區的時候吃。”
“嗯,謝謝。”
溫珞點點頭,趁着紅燈的間隙把包放到後座。
“你先睡會兒,我們換着開。”
“好。”
蔣行止把空調調高,移動座椅躺下。
“後面有毯子,蓋上吧。”
蔣行止依言照做,蓋上毯子,側過臉面向溫珞這邊。看着溫珞的側臉慢慢阖眼。
峰禅寺坐落于雲山,是個幾百年的寺廟。
溫珞選它的原因除了時間久,還有她在看到這個寺廟的第一眼就确定是這個寺廟。
雖然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但溫珞還是選擇來了這裡。
後半程的路是蔣行止在開,溫珞睡在毯子裡睡了個腰酸背痛的覺。
車窗外不知何時下起雨,淅淅瀝瀝的打在車窗上。
溫珞皺了皺眉,換了具身體,長手長腳的睡得難受。
“幾點了?”
剛睡醒的嗓音還帶着沙啞,溫珞蓋着毯子起身,低着頭醒神。
“九點半了,還有二十分鐘。”
“嗯,知道了。”
緩了半晌,溫珞捏捏眉心,拿過後座的飯盒和保溫杯。
“保溫杯是熱水,飯盒裡是皮蛋瘦肉粥,沒姜;還有雞蛋和小菜,背包裡還有蘋果。”
蔣行止餘光掃到人拿過背包,嘴裡一頓輸出。
說完才發現車廂過于安靜,“你…”
話沒說完被溫珞一句“謝謝”打斷。
随後溫珞拿起勺子,安靜吃起來。
呼,看來是能接受的。
下過雨,山間雲霧缭繞。路邊的植物帶着雨水殘留的水汽。
林間的青石闆路傳來踢踏的腳步聲。
“慢點。”
溫珞隔着一層石闆和走在前面的蔣行止道。
“好。”
林間寒風拂過,蔣行止抖了下。
“冷?”溫珞在包裡拿出準備的衣服遞給蔣行止。
“披上吧。”
蔣行止接過衣服,疑惑道:“你什麼時候拿的衣服?”
溫珞嚼完口中的食物開口道:“你出去吃飯的時候,我回去拿的。”
“哦。”
蔣行止扯了扯衣服,拉上拉鍊。
今日是周末,寺廟裡的人較多,溫珞拉着蔣行止進了内殿。
大殿内人擠人,門外雨勢漸大。
隔着雨幕,溫珞看見站在對面長廊裡笑着看向這邊的和尚。
慈眉善目,這是溫珞的第一感受。過長的花白眉尾垂下,嘴角的笑意是時光留下的痕迹。
在他旁邊站着的是一個紮着丸子頭的道士,仙風道骨的模樣,側着臉在和慈眉善目的和尚說話。
似是察覺到溫珞的目光,道士轉過臉看向溫珞所在的方向。
“是他們?”道士掃過溫珞二人。
“總算見面了。”和尚笑眯眯地點頭。
隔得遠加上雨聲,溫珞沒聽見二人在交談什麼?隻看着道士沖她點頭,之後和和尚一塊兒走出長廊。
“溫珞,你看什麼呢?”蔣行止看向長廊,隻看到透過扇形窗探出頭的竹子。
“沒,走吧。”
倆人站在殿内排隊,放眼望去,殿内都是人。
人一多,免不得會有交談。
“也不知道今天慧聞法師在不在?我聽我二姑家的三表妹的婆婆的三舅說慧聞法師對神秘之事頗有研究……”
頗有研究?慧聞。溫珞垂下眼,心下有了計較。
午後,驟雨初歇,寺廟内高大樹木上,葉片被洗滌幹淨,一滴雨水順着葉子脈絡往下墜。
“嘶。”蔣行止一手捂住頭頂,擡頭向上看。
“哒”極輕的一聲,又一滴水落在蔣行止臉上,順着面部向下滑落。
“怎麼了?”
溫珞恰在此時看過來,蔣行止聞聲轉過頭,轉的太快,滑落在面中的水滴快速劃過下巴飛出去。
溫珞一怔。
這幅場景她好像在哪看過,是在哪呢?
“沒事,就樹上掉水。”蔣行止說着,腳下一個移動避開有樹遮擋的地方,隔着水窪和溫珞對視。
溫珞下意識往前走兩步,踩在水窪上,太像了!
像誰?
“溫珞,心不在焉的想什麼?”蔣行止皺着眉看向溫珞。
幹淨的鞋面因為踩在水窪處的大力,濺上一些污水。
撇撇嘴,蔣行止在包裡拿出紙巾蹲下。
“你看你,路也不知道看,發什麼呆?”一邊說,一邊用紙巾蓋在鞋面吸污水,最後仔細擦一遍。
站起身,四處一看,其他地方的水窪都比較大。蔣行止伸出手,“好了,你慢點走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