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沒開過是所有人都沒想到過的。
李長弓按着地面費勁地站起來,沒有穿操作服的她,身體承受着遠超乎想象的壓力。
可是她不知道,制式機甲和教學專用小型機甲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
教學專用小型機甲為了體積小操作簡單舍棄了很多東西。
其中有一項它沒有,而制式機甲有的就是,操作減壓。
教學專用小型機甲操作時,如果沒有穿操作服,機甲每活動一下的力道,都會真實地反應到駕駛員身上。
而作為相對來說更全面的制式機甲來說,它的重量已經不能全靠操作服去減壓了,所以操作艙内帶有操作減壓。
而這節課他們還沒學到。
所以這項功能,李長弓她不會。
楊行一因為駕駛制式機甲時間長了,習慣了操作艙内的操作減壓,所以她雖然提醒了李長弓她沒穿操作服,但下意識地認為有操作減壓在,她即使要承受點壓力,但對于她這種力道能将測試機器打壞的人來說,這不算什麼。
在座的所有人,懂得機甲操作原理的人恐怕都是這樣認為的。
沒人知道,十幾米高的機甲,接近十噸的重量就這樣直接承受在李長弓身上。
浙豐對着走路都費勁的李長弓,像戲耍她一樣,左一拳右一腳的,看着她摔倒了一次又一次。
“幾次小成績就真當自己多了不起了嗎,不過是新生入學統考第一名而已,這種考試要多簡單又多簡單。”
浙豐又一次将李長弓打倒在地,聽着觀衆席上的唏噓聲,有些無聊,準備給她最後一擊,讓她徹底站不起來結束這場鬧劇般的娛樂賽。
正待浙豐即将出手時,對面的機甲又一次站起來了。
“沒用的。”浙豐嘲笑道。
可他臉上的笑還沒有結束,就看見對面機甲的操作艙打開了。
“想認輸,晚了!”
浙豐手中蓄力并未停下,這一次他勢必要對方好看,要讓今後所有人提起這一屆統考,隻記得這個不自量力的李長弓,而不是一遍又一遍地替弗雷學院可惜,嘲笑弗雷學院。
“李長弓——”
浙豐用力揮出手,卻見對面操作艙内竟沒了人影,李長弓去哪了?剛冒出疑惑,就見上方落下一道人影,逆光刺目。
李長弓在又一次艱難地站起來後,手臂痛的幾乎無法擡起,她清楚意識到靠機甲她完全不能取勝。
可她并不是隻有機甲,她身上還有一把匕首。
一把在統考結束後将統一發放的武器收回去後,還能留在身上,被女娲大區最高負責人李雯元帥親自贈與的,和玄鳥機甲相同材質的匕首。
李長弓打開操作艙,匕首滑到手心,握着令人安心的刀柄,笑了一下。
比賽現在才正式開始!
李長弓手握匕首,跳出操作艙後,跑到機甲最高處,縱身一躍。
風在耳邊呼呼地響。
浙豐反應很快,他雖然不知道李長弓要幹什麼,但他立刻将揮向對面機甲的手臂更改方向,朝着半空中的李長弓而去。
李長弓一刀劈在機甲手臂上,視線卻死死盯着下方機甲胸膛處的操作艙。
明明隻是一個人,那力道卻生生将浙豐逼得腳步後移才穩住身體。
李長弓手下不停,她并未和機甲手臂對峙,而是靈活地順着手臂翻過去,正落在對方操作艙上,單刀切裂對方機甲外殼,再一刀刺入操作艙。
浙豐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這一幕。
護目鏡的視野中尖刀近在眼前,一隻手順着匕首刺開的狹口伸進操作艙,像撕紙皮一樣地将操作艙撕開,露出正在笑的李長弓面容。
破開的機甲外殼帶起碎片劃破了她的額頭,血順着眼窩侵入眼白。
她整個人背光,隻有黑漆漆帶着血的眼睛是亮的,又黑又亮又可怕。
又一刀刺在頭盔的護目鏡上。
李長弓出現在浙豐的真實視野中,同時還沒被完全損壞的另一邊護目鏡中依舊是李長弓。
同時存在的雙重疊影李長弓,刺激的浙豐胸膛劇烈起伏,一口氣沒上來,暈死過去。
“喂。”李長弓摘下浙豐的頭盔,輕拍他的臉,看到浙豐轉醒,提醒他,“這裡不能睡覺。”
浙豐尖叫一聲,又暈了過去。
李長弓收起匕首,起身站在十幾米高的機甲上,冷風帶着從雨林中吹來的濕意,冰冰涼涼地打在臉上。
她随手擦掉臉上的血迹,雙手插兜。
在一片歡呼聲中,聽到主持人大聲宣布。
“李長弓,赢!”